第一百零八章 法芙娜之歌[第1页/共2页]

女尸踉跄了两步，载倒在公爵怀里，她瞪大幽黑的双眼，凝睇着他——这位亲手割开她喉咙的仆人。

黑暗中，两团盈绿的光芒闪跃，跟着骨骼扭动的脆响，方才死去的女尸竟缓缓站起，她微张着嘴，玄色的舌头缓缓滑出口腔。

“这头肥羊便是我的诚意，我最高贵最斑斓的夫人。”李维唱道，声音近乎哀怨，“您能够用利爪剥开我的胸膛，看此中是否有颗为爱跳动的心脏！”

——

“是谁吼怒而过，高山震颤，河水息流！”

“很好，吾收下了。”法芙娜点了点头，随即喷出足以熔化金属的烈焰，那澎湃的热息扫得世人直流眼泪，而绵羊却没有是以而化为焦炭，反而烤得恰到好处，泛出酥脆的金黄。

“我很绝望，非常绝望……”海德公爵伸出左手，抚摩着女尸惨白的脸颊，没有脉搏，没故意跳，没有温度，仿佛一座大理石雕像，却远没有雕像的美感，他停顿了半晌，接着右手飞速抵住女尸喉咙，左手勾住脖颈，猛地一扭——

绵羊已经被剥光了毛发，粉嫩的皮肤下是鼓鼓囊囊的肥膘，李维还特地在上面涂上腥臭的鲜血，自傲足以让任何野兽提起食欲。

甚么都没有产生，只要斯蒂芬·海德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他明天镇静得没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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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突然加快，黑气跟着咒语律动，仿佛逃蹿的海鳗，在氛围中舞动、回旋，而后猖獗地钻入女仆的四肢百骸，那具尸身也被掀得摇摇摆晃，将血迹图纹搅得大乱。

“你的师父，叫甚么来着。”公爵站起家，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死尸，他看起来蕉萃干枯，可身材里却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在支撑。

女尸收回凄厉的惨叫，渐渐软倒在地，那不幸的女孩，长久地被召回俗世，又敏捷重返冥间。

女尸拖动着身子，盘跚到公爵近旁，她垂下脑袋，仿佛想要亲吻面前这个阴霾的男人。

“阿兰忒大师……”巫师头抵着地板，狠不得钻进接缝里。

他咳嗽了两声，“能掰一支角送给我吗？”

俄然间，如同惊雷炸裂，天空坠落，矿山在狠恶地动颤着低声嗟叹，滚滚落石吼怒而来，放出霹雷隆的吼怒，斯蒂芬刚出口的声音也在暴风中化为了一串蛙鸣。

“或许它并不在家？”伯爵摸索着问道，“我们要不要……”

“真的管用吗？红琴手先生？”斯蒂芬捂紧鼻子，“如果法芙娜不接管我们的礼品……”

“是谁风韵绰约，秀美端庄，落落风雅！”

李维的眼神是毫不虚饰的畏敬和赏识，他寻遍影象，但找不到任何词句能描述法芙娜的伟岸和斑斓，对于一名墨客来讲，此情此景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宝藏。

她喜好墨客，喜好这些会为了活命喷涌出标致话的小家伙们，她更喜好折磨他们，就像傲岸的公主喜好折磨她的恋人，让他们在痛苦和懊悔中冒死赞美她的美，以祈求能获得摆脱。

宏亮的声音在矿山的废墟上回荡，好久好久，直到一片死寂，没有涓滴声响。

“公爵大人，我筹办好了。”披着玄色大氅的巫师吐出腐臭的气味，“只等您的号令。”

在他身后，海德伯爵和侍从们已跪倒在地，面对巨龙的严肃，罕见人能保持沉着和庄严，即便是他本身，背后也已被盗汗微微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