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镜花水月[第1页/共3页]

说实在的，瞥见这个小男孩，我的惊骇情感消逝了很多。比起设想中的林霞出产，红血各处，小鬼拖着脐带满地爬的景象，这已经算正能量了。

不过，这孩子一本端庄打坐的姿式，倒是很奇特。感觉他不像孩子，很难描述，如同一个垂老迈者生就一幅孩童面孔，有种极其沧桑的感受。

李扬道：“我想起来了，那张饭桌上铺着桌布是碎花格子图案的。”他用手电去照，桌子上的桌布早已让大火烧成一片玄色，不过边边角角另有没烧到的处所，模糊能看到粉红的格子底色。

我用脚拨弄拨弄，顺手捡起，￠≠，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李扬从地上爬起来，掸掸屁股上的灰，还想往里走，低声说：“一只破碗有甚么可看的。”

这张桌子烧的只剩下一小半，靠三条腿撑着，竟然没倒，也算个古迹。比较奇特的是，桌子上本来有只破碗，桌子被李扬碰后，站立不稳倒了，那只碗落在地上竟然没碎，咕噜噜转了两圈，正滚在我面前。

我说：“我如何有种预感，我们在楼里碰到的怪事，都跟面前这个小男孩有关。”

“你还记没记得给关风超度的唐装师父，他在关风寝室里曾经看到过一个难产的女鬼。我就怕手电光一照，林霞正在内里分娩生小鬼，满地是血，你说你是救还是不救。”我说道。

这里实在是太黑，我眯着眼，勉强能看到不远的李扬身影，现在只能跟着他走了，走哪算哪吧，就看命大不大了。

“他在干吗？”我小声问。

“还记不记得我，你，铜锁，咱仨人夜探林霞鬼屋，在她的客堂餐桌上，就放着一只碗。”

他猜疑地接过来看：“这是？”

李扬用手电照照，床上还散落着很多张符箓。黄纸红字，光芒中显得非常妖异，像是上坟时洒落的纸钱。李扬顺手捡起一张看看，符箓上画着都是鬼画符，看不懂写的甚么，他又扔到地上。

他的声音平平如水，听不出情感，仿佛机器人，一字一顿中却似有极大的威慑力，像是由上位的白叟家说出来。

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两伙人越逼越近。我跟着李扬一猫腰钻进了房间。

李扬嫌脏一样把碗扔到一边，用衣服擦手。

这时，手电的亮光也射进了屋里。在寝室，林霞那张双人床烧得只剩下个床体的铁架子，上面有一个恍惚的黑影，仿佛正在盘膝打坐。

我牢坚固在李扬前面，呼吸困难，两股颤颤，站立不稳。

李扬还想问甚么，小男孩在黑暗中幽幽道：“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处所。”

我们神经本来就绷得紧紧的，闻听此声，最后一丝胆气也泄了。

“我草。”李扬声音都发颤：“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不过光荣的是，他们并没有跟出去。

我们不敢开手电，谨慎翼翼摸索着，尽量不发作声音。身后的走廊传来了一片咀嚼的声音，仿佛电梯里出来的人，也插手了贪吃集会，声音越来越响，稠浊一片，听得人毛骨悚然。

李扬像叫狗咬了，哎呦一声：“我草，别说，我越看这碗越像。”

“我操。”我们除了这句话，其他甚么也说不出来，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扬瞪了我一眼：“你是斯皮尔伯格呗，妈的，这么会编故事，好莱坞如何不要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往里走左手边，便是林霞的寝室。”我对李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