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怜卿半世坎坷,愿许白首相护-4[第1页/共3页]
他从袖中取出药方,“我会抓好药,转头交到安拂风手里,让她定时给你煎服。不过……”
沈惟清走到她身畔,也往窗外看了眼。除了那被摘得不忍直视的牡丹,满院子不是青就是绿,不堪一观。独一能让这院子活泼炫丽起来的,竟是面前这个一身素衣的小娘子。
他和秦家这桩婚约,在他爹都没出世时便订下了。他虽不是吝啬人,但这究竟在让他腻味,即便去秦家也懒得特地去见秦家两个女儿。秦池也有几分傲气,不肯挟恩攀附,当着沈惟清,竟从未将姐妹俩叫出来过。沈惟清的印象里,只跟秦家女儿偶遇过两回,一次远远看了个身材,另一次则是看了个背影,彼时只觉是个还算清俊的小丫头,其他便没印象了。
她不会是个费心的娘子,跟他曾期许的老婆也南辕北辙。但既是四十年前便定下的缘分,他总有任务将她担起,领她从幼年的暗影里完整走出,让她的眼睛规复清澈,不再暗黑如长夜。
他垂眸,轻声问:“我没见过秦世叔几次,但从小到大,自认看人还算准,何况又是祖父几乎认来当半子的,岂会是庸常男人?又岂会听任家中长女受人凌辱,重创如此?”
那么,当她还是七八岁的小女童,又会是多么的幼小无助?
沈惟清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唇角天然掠起的笑意,也看着她眼眸里无悲无喜的死寂。
阿榆顿时僵住。
不过……如果沈惟清和秦藜生下小娃娃,或许她能够当小娃娃的乳母。
沈惟清低下头,温和地看向阿榆,“是不是那段时候出了甚么事?”
沈惟清是秦藜的未婚夫,秦藜的将来会有他。
他忽伸开双臂,将阿榆拥在怀中,拥得紧紧的。
但沈惟清搂得如此紧,她竟转动不得。
沈惟清抚额。
她笑着问沈惟清:“沈惟清,如许的小娘子,你可还敢娶?”
想起秦藜,阿榆嘴角的笑意逼真了起来。她推开沈惟清,笑着看向他。
沈惟清见她端倪微凝,觉得她因婚事从简悲伤,安慰道:“大婚虽不宜热烈,但等你我诞下麟儿,即便我们不提,祖父、父亲他们也必然会好好热烈几日。”
只是沈惟清此人,平时看着沉寂温雅,也忒不知羞,如何就扯得那么远?
她试图转头看向他,黑冷的眼神里多出了丝猜疑。
或许,先要调度好她的身材?
她乃至抬开端,看向沈惟清,慢慢道:“凌叔说,他找到我时,我正将剔骨刀扎向一个想欺负我的禽兽心口。他想奉告我,我很英勇。但我乃至记不起我之前有没有遭受过更可骇的事。九岁,我应当有些自保之力了。那七八岁当时候呢?我是如何过来的?”
沈惟清嗓子又干又直,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哑声道:“阿榆,我、我从未传闻过这些。”
阿榆却听得有些犯愁。
他不该对那桩婚事始终抱持呆板印象,不肯在她的身上逗留眼神。
阿榆傻眼,“诞……诞下麟儿?”
这是承诺?
自从在竹林内发明她身上有旧伤,他有过无数猜忌,独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个答案。
阿榆也知他必有疑虑,转头核阅着他,“你有没有见太小时候的我?六七岁、七八岁当时候?”
她好多了,他不如何好。
连想活下来的来由都如此奇葩……
“沈惟清,感谢你。我明天本来表情很好,厥后提到……提到那些事,真不痛快。这会儿,我又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