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烟尘起[第1页/共3页]
冗长的工夫对他仅是一合眼,她却要一天一天捱过,苏璇沉默半晌,“该去见一见白叟家,来日我陪你回琅琊祭扫。”
春日的天都峰晴碧明朗,山径上仍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香客。
即使是正阳宫掌教金虚真人的弟子,人前最为端方矜持的殷长歌,这一刻也不免双目发直,呆若木鸡,声音都变了调,“苏璇师叔?!”
苏璇已经认出了来人,倒未留意对方的反应,向阮静妍道,“你可还记得她,多年前我送你回荆州,峡江船老迈的女儿石妙,也算是旧了解。”
道衣女子本来见阮静妍布衣素裙,当是贩子妇人,等人转头后才发觉对方容颜清绝,气质奇特,似另有几分眼熟,一怔之下女子盛气稍敛,“夫人是哪家的女眷?何故误入此地,赏景应在前山。”
苏璇从树后步出,道衣女子瞥见他的脸,一顷刻竟然骇退了数步。
见苏璇怔住了,阮静妍轻婉道,“祖母也说如许更好,哥哥对我拒婚始终不快,不如离远些,还能全了兄妹交谊。”
苏璇看得微浅笑了,几分感慨,又有几分欣喜。
听他述完西南所见,几名长老俱有了忧色,冲夷真人一拍大腿,“糟了,我就说不对,恰好几个门派的掌门来请,说甚么为免到时各派争夺,必须有人主持大局。”
左卿辞和顺的拥住她,语气低淡,“真是个傻子,他们当年都容不下你,现在你身悬多案,就算凑上去说破天,那些人也一定肯信,只怕还怨你玷辱了正阳宫的名声。”
淡青的松果有浅嫩的细鳞,阮静妍指尖抚过,一棱棱如剔旧事,“本来想在那一带削发,祖母不幸我,用私蓄起了一座宅院,陪我迁畴昔住了好些年。”
年青人神情刚毅,姿势低谦,话语却毫不畏缩。
左卿辞挑起她的颔,语声邪靡,“嫌我冷?是不是忘了我在你身子里有多热?”
左卿辞慵懒的卧下,一言挑破,“你问正阳宫的人会不会去?”
玉虚台四周的弟子闻得声音俱是惊奇,石妙性子刻薄,最爱摆师姐的架子训人,这一次却如此失魂落魄,无不迷惑,一个剑眉朗目标青年快步走近,“石师姐,如何了?”
苏璇立在一棵粗峻的松树下,见枝叶蓁蓁苍翠,顺手摘下了一枚松果。
苏璇还未答复,殷长歌已然道,“我陪师叔去,有甚么事我来办理,决不让师叔受人攻讦。”
他不说殷长歌,只说沈曼青,明显左卿辞曾不顾天子赐婚,弃沈曼青而走,这位师姐满心痛恨,毫不会有善颜相对。苏云落没法应,悻悻的扑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阿聊大要是热的,骨子里真冷。”
阮静妍极少碰到如此无礼的喝责,惊诧转头,瞥见一其中年道衣女子,肌肤微黑,容色倨傲,眉心有细纹,描述非常峻厉。
石妙几近歇斯底里,微黑的脸都成了惨白,“鬼――有――鬼――”
苏璇忆起所见的行尸,有一种不详之感,“我还是追畴昔,万一有甚么也能助一把。”
左卿辞一顿,气味蓦地冷下来。
苏璇沉默半晌,微微一叹,“要说愧,谁及得上我这个师父,既未伴随教诲,还拖累她这些年,现在她与左公子一处,也不知如何了。”
苏云落听了虽未言语,到底惦在心头,寝息时终究忍不住问了,“依阿卿看,这些帮派会不会真的去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