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众如沙[第2页/共4页]

“方家在渭南另有几分本事，如果两人确切逢迎，将婚事定了，我也少一桩苦衷。”想起数年前，温飞仪仍感觉遗憾，“可惜终不如苏璇，白羽这孩子确是给我宠坏了。”

温白羽抉剔数年，终究被温轻绒的师兄方梓打动，此次方梓携方家家主的手札拜访灵鹫宫，正式呈诉了求亲之意。

洛阳城中遍及朝暮阁的虎伥，闹起来几个大汉绝讨不了好，温轻绒不由生出担忧，温白羽倒是幸灾乐祸，只盼着打起来才好。

方家一样接到了邀帖，方梓作为家中宗子，与温轻绒普通代父辈而来，温白羽听闻后闹着要同业，温飞仪拗不过，猜想不过至洛阳虚应变乱，当不至有不测，也就随了她。

无数江湖豪客从中原各地聚至洛阳，酒楼堆栈无不来宾充斥，人们的情感却空前降落，即使有熟悉的见面号召，也不复往年的轻巧。豪客们多在沉闷的饮食，偶有言语也是与试剑大会无关的话题。

温白羽给人墙挡着，见不着中间的景象，方梓身量较高，看了悄声给心上人讲解，“说话的矮子是函谷客司空尧，铜烟管打穴为一绝，本来是百里舫的长老，心机深杂，为人狡诡。朝暮阁少使以下有六名令主，以他职位最高。传闻此次少使未至，都是司空尧在筹划；阿谁方脸是恨天掌陈兆，之前是天武堂的副堂主，当今也成了朝暮阁的令主。”

话虽如此，温轻绒想到要向仇敌低头，屈辱又不甘，不免怏怏不快。

打头一名面庞粗峻，虎背熊腰的壮汉开了口，“爷有钱，情愿给，犯了哪家国法？”

飞鹰堡的几名大汉在酒坊旁低议，温轻绒看了一眼，“方才是群殴，谁晓得哪些动了手，酒坊里有近百人，当街究查起来必将激起公愤，影响试剑大会。司空尧不过临时放了一马，过后需求找回场子，杀鸡儆猴，事情从飞鹰堡的几人起，只怕――”

一句话将全部酒堂的江湖客全骂了出来，本来各路豪客内心都憋着气，听了此话更是肝火沸腾，氛围更加紧绷。

“洛阳？爹要我去参与试剑大会？”温轻绒一惊，顿觉难以了解，“此次的嘉会明面上是太初堂承办，谁都清楚他们已为朝暮阁所控，底子就是朝暮阁想通过试剑大会在武林立威，成为实至名归的霸主。江湖中多少帮派毁于其手，我们为何还要去凑场子，成全他们的狼子野心。”

方家江湖来往多，方梓见闻颇广，悄声道，“那是常乐帮的堂主金钺，半年前全部帮派投了朝暮阁，做些跑腿逞凶的活动，气势也抖起来了。”

方梓接着道，“洪堡主也是条豪杰，传闻飞鹰堡在西北一带被朝暮阁逼得极惨，乞助无门，此次来了洛阳算是低了头，却碰上这事，怕是过不了彻夜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

金钺的话语非常刺耳，洪迈强捺下来道，“我该唤一声金堂主，还是该唤金香主？中间现在算甚么名位？”

温飞仪心有所感，欣然一叹，“正阳宫这类大派自惜羽毛，不肯轻涉江湖是非；朝暮阁却横行残虐，无所不为，乃至传闻勾搭了西北的藩王穷征恶敛，逼得百姓倾家荡产，卖儿鬻女。现在连试剑大会都成了群魔乱舞，实在可悲。”

一场试剑大会被暴徒把持，灵鹫宫却连回绝与会都做不到，反而还要去滋长凶威，温轻绒愤激难平，冲口就要回绝，但是看着父亲惨白的脸庞，语气又软了，“如果武林中笑我们贪恐怕死，与暴徒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