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2页]

燕三娘不由发笑：“这模样倒像是明白日见了鬼。”

锦雲绣坊。

赵锦之被膈应得一阵鸡皮疙瘩：“谁是锦儿……你起的都是甚么名，清楚是在玩弄我。”

赵锦之皱了眉头，有点儿眼熟。

见赵锦之没说话，燕三娘抿唇一笑：“既然筹办改名，不若我替你起一个好了。”

赵锦之趴在柜台上，就差把眼睛贴到账目上头，手边则是厚厚一沓枯黄的帐本，皆是这些年的账，赵锦之决计今后中看出点以是然来。但是看了半天，只觉头昏目炫，哈欠连天。

“行了，我先归去了。”燕然负手，干脆利落地抬脚走人。

赵锦之替燕三娘倒了杯凉水，因不知其来意，便还是恭谨地为其双手奉上，考虑着开口：“不知三娘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又有些难堪地环顾四周，“我这家徒四壁的，也拿不出甚么好茶给你。”

燕三娘靠近些，那稠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恍若蝶翼：“真想晓得？”

赵锦之倒吸一口冷气，眸中马上尽是敌意：“你这话甚么意义？”

这话说的，赵锦之不由得想了歪。赶快晃晃脑袋，道：“那天早晨是我失了礼数，还请三娘别放在心上。”

想着，赵锦之不由惊悚地瞟了燕三娘一眼，生的方桃譬李，心眼儿却卡在钱眼里，实在可骇。

“你，你，你……”赵锦之不知该用甚么言辞描述现在的表情。

赵锦之还是一头雾水，似信非信地跟着往外瞧，目光扫一扫的，蓦地定在桥对岸那三层的酒楼，乌压压地围着很多人的门口还冒着早点的腾腾白雾。

三娘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嘛。”说着，又抱着胳膊在屋内走了一圈，如有所思地皱了眉，“罗缎若锦，沉雲积澹，锦雲，如何？”

赵锦之默，看来这女人是筹办把“聚月楼”开成天下连锁，是个疯子。

那匾儿早已被赵锦之乱斧劈成烧火木料了，这会儿正横尸厨房……

燕三娘目睹着赵锦之面上出色，心中不免暗笑，起家踱到大门口：“我本就是四周飘零之人，西域、长安、晋中，唯有这江浙一带还未涉足，刚巧听闻你便是广陵一带人士，我便生了这个动机。再者，长安那酒楼买卖太好，整日里忙繁忙碌的，我本就早想盘出去了。”燕三娘深吸口气，望着门外小桥流水，清风朗日，笑道，“公然是温润之地，与中原全然分歧。”

赵锦之说着，心中暗自测度，难不成这燕三娘如此斤斤计算，只为了那晚白吃白喝了以后不辞而别便千里来索债？这也太骇人了罢！

还是背光，看不清。

“哟哟哟，没看出来我家锦之魅力不凡啊，竟还引得如此大美人千里迢迢追来，啧啧，真是恋慕煞小女子也。”

人形更加清楚，直到那张艳若桃夭的面庞从暗影中完整闪现出来，赵锦之这才生生地吃了一大惊。

赵锦之默，这到底是甚么烂借口？这个燕三娘必然是脑筋有题目吧！

赵锦之心中不知为何紧了紧，心跳竟有些不稳：“嗯。”

女子啧啧感喟，背动手慢悠悠走近，表面愈来愈清楚。

不知何时，楚泠从门边漫步过，不咸不淡打趣道。

“别别，我可真没甚么意义。”燕三娘勾着唇角，略略抬头，清癯的下颌弧度极其都雅，“我看你这清清冷冷，不如叫‘客来绣坊’？还是大气些，‘盛昌绣坊’？我看‘有家绣坊’就不错，”燕三娘越说越来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你说呢，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