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页/共3页]
谢仕清愣了愣,叹口气道:“怪不得你父亲总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当年啊,我与你父亲但是忘年交呢,不然也不会将你从他手上接过来。你父亲是个好人哪,廉洁洁直,又是环球闻名的大儒,学问赅博着呢。只是在你母切身上犯了胡涂,可惜可惜……”
“药凉了有些时候了,老爷子还是将它喝了吧。”说着,朱笙端起案上的青瓷碗,用细白勺子搅了搅,一股浓厚的药味马上劈面而来。
“甚么?安陵去三河镇干甚么?”
新任盐政兼两淮巡抚程稽业到扬州已有些光阴,只是谢仕清固然病得不轻,但脑筋却还是好使,是以并未找到谢家的涓滴马脚,只顺着些江湖私底买卖,打落了很多贪佞小官,然这小动静难以掀起大^波浪。
燕然深知朱笙让其打仗的都是些未及底子的外相,是以粗粗看了两日便已心中稀有。
燕然点头:“可惜当日您不在,三娘只好自行拜别了。”
阿衾抬起圆溜溜的眼睛,道:“少主传闻您来扬州,便解缆去了三河镇。”
燕然道:“名号只是个代词罢了,叫甚么并不首要。何况,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风俗了。”
朱笙留燕然在谢家住上几日,一来便利其熟谙账目来往,二来也能顺带着照看谢老爷子的身子,也算尽了其帮手照顾十年的孝道。
“清风堂那丫头不简朴哪,你与她交好,可得把稳。”谢仕清悠悠道。
不过,仅仅靠着行官盐难以发大财,谢家大要上看着光鲜,背后却一样亦在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与几大卖盐的引岸地区的私盐估客皆有盘根错节的买卖,私盐的本钱更加昂贵,此中利润不成小觑。恰是这些油水,才气在与宦海的谈判、朝廷的捐输中悠长而立。
燕然住到谢家的这几日,谢仕清的病好了很多,燕然深知这老狐狸不到迫不得已毫不会将盐务奥妙和盘托出,本身也偶然在偌大冷僻的谢家久住,是以干脆来这紫气谷寻人探探那奇诡药草的本源。
燕然揣摩着面前这脸孔朽迈的谢家老板,只感觉其慈眉善目背后还是埋没锋芒:“我探听到了父亲的故乡,随后又找到他豹模糊居之处,传闻其早在十年前便已归天了。”
燕然还晓得,谢家的主账两年前便已不知下落,而当下的账目只是这两年的买卖来往、宦海畅通,固然不至于损人道命,但还算首要。这动静天然被谢家封得死死的,官府天然对其一无所知。
其少堂主名为安陵,前些年才接过权,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有人见过他,乃至连谢老爷子都只是隔侧重重纱幔见过其一面,听闻是个尽情安闲,放浪形骸的少年俊才。
天气大暗,燕然才从谢家大门出来。
谢仕清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重重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便持续道:“不说这个了,你找到你父亲了吗?”
他是个好人?是个甚么劳什子的好人。能狠心将老婆亲手杀死,把尚且年幼的女儿丢给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扶养,随即不问世事,醉心山川,美其名曰成全本身的高贵品德。
这味道非常刺鼻,燕然细心嗅了嗅,感觉仿佛药味有些非常,只是耽着情面,不好多说甚么。
自马车高低来,一个扎着双髻的豆蔻少女便径直向燕然走来,毕恭毕敬地作个揖:“阿衾已经等待女人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