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别[第1页/共4页]

季马屈身坐下，拿起手边未完成的弹壳工艺品打量。内心略加揣摩，他指缝夹起一片砂纸，贴在弹壳上详确打磨。

冷不防有人从身后趋近，乘警吓得猛一颤抖，转头打量起不速之客：昏昏沉沉的，眼神迷离，估计是喝懵了。

话音刚落，餐车里一声爆喝，有甚么重物打着转斜飞过来，砰地砸击在车门上。伴跟着一道劈刀似的利响，玻璃突然震裂在面前。

尹伊格独自往餐车走，不出不测瞥见一个乘警守在车厢联络处，正透过门上一面窄窗向内张望。他无声上前，拍拍对方的肩。

尹伊格点头。

“到此为止吧。季马是我带返来的，我替他包管。”

“安德烈，好久不见。”

“……我去吧。”不一会儿，他垮下双肩，面露让步，俯身扶起一面桌子，把餐具放到上面，“我会奉告他，是莫斯科警方在履行公事。”

季马由衷地想着，磨了磨牙，手里的弹壳包进砂纸，坐直身材问：“裴芮……如何样？她还好吗？”

餐车里的另一个男人身形更丰富更强健，这时也直起腰板，抢在对方之前阴阳怪气道：

狠恶打斗的喧哗声从门隙溢出去，铺满全部包厢，完整盖过他的语声。见伊格深深看她一会，披衣翻开门，裴芮还觉得他只是想去买瓶酒。点了点头子送他分开，她将门落了锁，单独留在包厢里，持续慢条斯理地抽烟。

转目睹尹伊格光着半身，拿一件洁净衣服往头顶套。微鼓的背肌裸.露在外，惨白而紧实，附着小片红色砂砾一样的吻痕。

安德烈双颊冲动地红着，调剂了一下呼吸才开口，语气又重又急，不过能让人听清，“前几天我结束了在黑龙江的结合抓捕，成果在边疆看到季马，又查出他买了这趟火车的通铺票……”

一只手盖上他肩头，细细泛凉。紧接着，被按住的肩膀往下狠狠一沉，他蓦地一个趔趄，朝后仰倒撞上墙面。

腮颊鼓起一个肿块，他在嘴里舔了舔干热的后槽牙，然后闻声劈面尹伊格说：“只要你不惹费事――现在跟我归去。”

“季马，你承诺过我不在这列车上肇事。”

无需多加判定，他就明白过来。她的大脑忘记了他，身材却将他牢服膺住。

尹伊格瞥见他，也稍怔了一下，没有当即行礼，只是点点头，“你除了不法破坏餐车，没别的事情可做么？”

安德烈急于解释，喉间冒出一声轻咳。

现在找到了就好。

“她还爱我，只是她忘了。”尹伊格答得笃定。在单人包厢里，裴芮那样热烈地回应他的亲吻，用嘴唇、舌头和牙齿，碾过他血管丰富的下颌线，悄悄含咬崛起的喉结。

耳边喧华的动静持续不竭，约莫来源于隔壁餐车车厢，男人们或用俄语粗暴地讲脏话，或从喉咙最底端弹出吃痛惨呼，间杂着瓷盘碎裂的脆响，逐步混成一团含混囫囵，再也分不清哪个声音属于谁。

“以利亚，我们下回能轻点么？”肩胛骨传来辣痛，季马不由龇牙咧嘴，用力揉了两下，“我都退伍三年了，一次体能也没练过，哪受得住啊。”

不肯与他多谈及这个话题，伊格转而说，“你们筹议一下，出一小我去找隔壁一等车厢的乘警，把要交的罚款算清楚。”

她的声音变了，或许是抽烟的副感化，相较起之前略显沙哑，硬一些，也暗一些。看清她的脸，尹伊格有好久的空缺，终究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