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去：迫降[第1页/共5页]

尹伊格谛视着他，仿佛会心。

“已经凝固了。”

“他――”尹伊格刚一起声，却被裴芮悄悄攥住拇指。

她将指节伸展开，铁牌垂吊着随风拂荡，“当时候我奉告他，有他们的死去，才有更多人能活得够面子，有庄严。”

她想笑，但是唇边肌肉不听使唤，她用一根手指把嘴角往上扶，才惊觉指尖有点泛冷。

裴芮被吊在安然带上几近悬空，耳窝里满是潮湿黏腻的蜂鸣，能够是鼓膜分裂流了血，但奇特地感受不到疼。能够有甚么击中了她的头，痛觉被头晕和呕吐完整掩去，视野还花招，密密麻麻满是噪点。

重视到他的视野，她笑了笑，铁牌重新收进衣兜。

“写了。”

“流了一些。”

“还在流么？”

裴芮毕竟不再多言，手指抚上那一块被血泡透的铁牌：“给我吧。”

“这个地区处在烽火夹缝中，早就没有住民了。一些屋子被不法武装侵犯着，他们在早晨也不开灯。”安德烈说，“不然会招来围歼。

“我们先分开这里。”尹伊格说。

尹伊格只是悄悄敛首，甚么也没有再说。五指淡淡拢着她的手，保存在半收紧半舒张的程度，让她恰到好处地体味他的存在，又不施以任何紧急压力。

那边面有两个飞翔员，与成吨的补给一起泯然消弭了。

不过血流得未几。

从衣袋里取出两块飞翔员的姓名番号牌，裴芮看着微微入迷，说，“当年一个上尉跟我说，这个称呼取自海明威――‘战役随时都能让你像狗一样死去’，不敷面子，毫无庄严。”

安德烈跨过几个倾斜的座椅，从驾驶室四周走来：“迫降之前油箱没抛出去？”

“我们不该从驻地出来。”裴芮让本身靠上他的肩，“出来了，就回不去了。”

“他在内里，没有受伤。”

“如果他们找到这里――”

一侧引擎炸毁，直升机在空中已经难以保持平允，驾驶室率先重重砸撞空中，然后整机落空均衡，侧翻着剖开表层潮湿的泥土。

“嗯。”他应道，语气是空缺的。

夜空寡淡地浮着几缕云丝，每一粒裸.露在外的星斗都如同冰晶。连月光也是冷的，没有温度却有重量，接受着它的人都垂着头弓着背，两肩脱力地朝下倾垮。

裴芮与尹伊格同时看到，另有呼吸的飞翔员上身横斜着，一根折断的把持杆从腰腹刺入体内，又从另一端肋骨下方穿出，外露的金属顶部闪现不法则的断口。

拇指被她握着，他掌心不易发觉的、悉悉索索地在抖，用手指反抱住她的手，再望回飞翔员的眼睛。声线在短短几个音节中历遍起伏波折，归于一种残暴的安定：“油箱破了。没有火源和静电，汽油应当不会扑灭，也不会爆炸。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撤走了我的队员。”

她抽出他嘴里的烟卷，本身咬着滤嘴深吸一口，俄然打了个寒噤。

尹伊格挑断安然带最后一丝牵涉，将她抱下来放到实地上，回身去处驾驶室。

“机舱里另有三吨火线的补给。”不给裴芮开口的机遇，他持续说，力量跟着生命流失，声音贫乏支撑，一出口便飘进风里，“不能……不能白送给抵挡军。”

裴芮余光瞥见这一套行动，不由得拧过甚去：“你不是不信教么，还祷告？”

“死不了。”身边的尹伊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