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弑师（1）[第1页/共3页]

瓜子是在云泽山下的云来镇买的，酥脆鲜香，口感极佳，用来打发时候再好不过。

他既然说了路铭心不再是他的门徒，提到她的时候，就直接以名字相称。

李靳刚错开神，就看他轻咳了一声，抬手掩住了唇，乌黑的衣袖，很快被感染上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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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李靳在来救顾清岚之前，就推测各种费事，带了很多宝贝道具，此时恰好派上用处。

他最后所见的景象，是她不再看他，转向本身掌心的金丹，那目光专注又炽热，仿佛孩童终究获得了朝思暮想的珍宝，因而其他的甚么，尽数能够如废料般丢弃。

余下的时候两人不再说话，除了顾清岚偶尔轻咳几声，相对无言。

御剑在空中不离不弃地飞在仙鹤身侧，时不时打量着顾清岚的神采，看他闭上了眼睛，清冷的脸上竟泄漏出一丝伤痛。

她看着他伏在榻上不住呕血，脸上的笑容却更大了些，一字一句：“师尊，如你这般的伪君子，百无一用，何不去死上一死，换我功力大成？”

李靳嗑着瓜子，拂尘和佩剑丢在脚下：“看在我费了三十六年养大那颗雪灵芝，把你弄活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奉告我，你到底是如何死的？”

雪灵芝能起死复生，却不能重塑金丹，更何况他的金丹是被人硬扯去的，丹田经脉也是一团糟糕。

除非修士非命街头他乡，惨痛到无人收尸，都不至于此。

就是李靳，也不过是幼年时论剑了解，历练中数次相遇，有那么一份如有若无的交谊罢了。

他身后路铭心留着他的尸首，却任由他的佩剑流落在外，可见她对本身并没有多少尊敬怀想。

他又轻声问：“外界对我的身亡，有何传言？”

但是当时他却已不能说出任何字句，心肠也俄然生出一股倦怠：若平生不堪至此，或许已是甚么都不必再问。

顾清岚抬眼横了他一下，接着就干脆利索地吐了口血出来。

他说来讲去，还是对这个无头公案心痒难耐，忍不住问：“以是说，杀你的是你阿谁门徒，并不是甚么魔修吧？”

顾清岚脸上神采还是不动，却抬了手，在它的羽翅上轻摸，朱砂立即用头凑了过来，在他衣袖上磨蹭，非常迷恋。

他赶紧从随身的储物囊里，摸出来一把剑，隔空抛给顾清岚：“你的佩剑，我也帮你收了返来。”

她提起那只昔日里替他研磨，帮他绾发的手，五指成爪，硬生生插入他的丹田。

他现在不但法力尽失，还连个浅显人都不如，不过这么动了一下，丹田处就痛如刀绞。

血迹顺着他惨白无色的唇角落在胸前的纱衣上，如同红梅散落，刹时感化了一片。

李靳连连点头：“你不晓得你阿谁门徒把这块山头守很多紧，我在镇子上连住了小半个月，才比及这个机遇。她去襄城捉媚妖了，三五日以内回不来。”

仿佛这么多年来，另有人时不时替他清算仪容，改换衣物。

他自幼上山，在寒疏峰深居简出，这里一草一木皆仍旧交旧知。

身故那一刻仿佛还历历在目，触目所及，净是冰室里的万年玄冰，透若琉璃，晶莹洁白。

顾清岚的佩剑，是他师尊朔元真人亲手为他打造，共同他万中无一的冰系灵根，连剑鞘在内，通体洁白如雪，名为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