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夜阑珊(1)[第4页/共5页]

惠珍兴趣勃勃道：“明天这位来报告的欧阳先生，是从北平来的，传闻很做了些大事，很多门生都佩服他呢。”

她虽不知这些人与念乔的干系，却咬牙想，不管如何，不能让念乔一人涉险。

念乔咬唇僵立半晌，朝那轿车迈步迎了上前。

她买了一袋刚炒好的栗子，回身走向两个孩童，浅笑着弯身递给阿谁男孩。

车子在门前停下，院子里还亮着灯光，必然是管家还在等她们回家……惠珍喉头一哽，蓦地觉出有家可回，有一盏灯火可顾虑的好，眼泪几欲冲上眼眶。

军官神采冷毅，眼里却有一分忧愁体贴，“念乔蜜斯，请不要再倔强了，夫人非常担忧你。”

军官一笑，“不但你住这里，念乔蜜斯也是住这里的，对吗？”惠珍失控地扑到前排，“你们一向监督她？监督我家？不，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家里人并不晓得她是……她是你们夫人的mm，他们是无辜的！”

“MERRY CHRISTMAS！”

萍姐听得心口冷气直冒，这位姑奶奶，好久不露面，一返来又闹上了。

被唤作念乔的女孩子转过身来，乌发齐肩，面庞清丽，一双眼尾上挑的明眸，带了些冷冷的傲气。惠珍笑道，“你呀，又在神游天外了。 ”

“念乔心肠真好。”惠珍感慨。

大不了有祸同当，惠珍将心一横，便要追上去。

美华已簌簌颤栗，平常女门生那里见过如许的步地。

惠珍惊诧，转头看向念乔（念乔因程以哲和姐姐闹翻。详细拜见第二部《千秋素光同》）。

美华已快哭了出来。

美华茫然问：“哪个欧阳？”

督军府，华灯透明，保卫森严。

“说是父母留下的遗产，我也不好多问她的家事。你瞧念乔这般辞吐举止，也不会是小户人家出身的，约莫她父母过身前，很有些家底。 ”

她话音未落，倒闻声身边一声嗤笑。

从未听过念乔用如此冷硬的口气对人说话，仿佛恨绝了车里的女子。那车内的女子缓缓转过脸来，面孔被光芒照亮，潋滟红唇衬了雪肤，本已刺眼之极，更慑人的，倒是那双眼睛，一顾之间，清辉流转，多少难过和顺，多少通俗洞彻；清楚没有说话，却有千言万语藏在眼波底下，教人抵抗不住地听进了内心。

霖霖……

霍沈念卿一笑，推开车门，丝绸窸窣声响，惠珍顿觉面前艳光动漾。穿一袭深红曳地夜号衣的霍沈念卿，浓鬓如云，肤光胜雪，文雅起伏的脸廓被车灯亮光映照，出现清冷的光彩。她微仰起脸，眉梢眼底都是冷意，“彻夜我若不来，你和你的朋友恐怕已经被差人拘系。我不想去牢房中接你，最好现在，就跟你的朋友上车。拘系不法聚众的差人，被我的卫队挡在路口。你要在这里同我硬气，还是去班房里同差人硬气？”

“可她如何老是不欢愉的模样？”

走在最后的念乔，低了头，脸庞笼入深深暗影，一起默不出声。路灯昏黄，天气已黑尽。

那是她的侄女，姐姐的女儿，生下来已大半年了，还从未见过她这个小姨。想来必然是个粉粉团团，极敬爱的孩子。念乔怔怔的，内心软了下去，沉默跟着念卿上了二楼西侧的客房。

惠珍呆呆不敢信赖，传说中的大督军夫人竟近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