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福兮祸兮[第3页/共4页]

猫儿警悟地跳下地，躲进了床底。

看着那猫儿怯怯的模样，云漪心中一软，俯身向它伸脱手。花猫游移了下，嗅着她指尖，渐渐将脖子蹭过来，偎依在云漪脚下。

深夜，霍仲亨返来，悄悄排闼，觉得云漪已睡着。却见壁炉前的躺椅里，长发散覆的女子抱着膝上花猫，正低声同猫说话。壁炉火光映上她美好侧颜，照亮她唇角笑意盈盈。

攻击第宅的“地痞门生”被当场抓住了几个，过后却一口咬定无人教唆，经查也确切是门生身份。这让霍仲亨大为光火，明晓得背后另有主谋，却毫无根据。恰在这敏感关头上，霍仲亨俄然拘系了数名门生的动肃立即掀起轩然大波，外界不知究竟，分歧怒斥军阀霍仲亨残暴弹压爱国粹生。

看起来，她博得了多么标致的一场。

除了秦爷，云漪对旁人并没有半分代价，杀了她只会更加激愤霍仲亨，更易令他们达到目标。但是对方对她，却仿佛格外心慈手软。

云漪低头笑着，轻挠猫脖子上坚固的毛皮，内心尽是和顺。

甚么是赢？甚么是输？云漪一向觉得，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好处，便是赢。

第宅遇袭以后，云漪并没有再归去，只在病院疗养了两天，直到本日才出院。许副官遵循霍仲亨的安排，先接云漪回第宅那边清算了行李衣物，便直接送到督军府。小第宅里的仆佣已经斥逐大半，只留陈太和几个工人守屋。整栋富丽精美的屋子里，属于云漪的私家物品不过是一些书、衣服和她保藏的那些刀。陈太眼巴巴跟到门口，云漪却没有让她随行的意义，只叮咛她守着屋子。正要上车的时候，一只花猫不知从那里钻出来，冲着云漪喵喵地叫。

开初没有了陈太整日盯在身边，另有些不风俗。现在的贴身女仆萍姐是云漪本身选的，性子暖和朴素，可惜年纪悄悄守了寡，还带着个五岁的小女儿，叫作凌儿。

甚么时候想见陈太，甚么时候带话给秦爷，现在都由云漪说了算。陈太要想见到她已很难，更遑论监督。秦爷对此虽无可何如，却也乐于看到云漪住进督军府，这意味着她能打仗更多更核心的谍报。云漪并不是冲锋过河的小卒子，而是他手中放长线、钓大鱼的饵，只要线在手里，她终归是跑不掉的。

但是人呢，贵为万物之灵，却已垂垂落空了最本能的判定力。

霍仲亨低头打量云漪，见她腰系围裙，鬓发略见疏松，不由大笑，“倒也有几分厨娘气度。”

念乔被禁足在黉舍一个月，家人不能看望，云漪反而松一口气。如许起码包管念乔不会到处乱跑，老诚恳实留在黉舍更加安然。“这阵子内里越来越乱，每天都在打啊砸的，你也尽量少出门吧，没有需求的事情不消过来。”云漪和颜悦色，倒让陈太有些不风俗，轻咳一声说：“你那妹子也实在不懂事，放她在内里迟早惹出费事。老爷子这么做，倒也是为你好，你莫怪他。”

他悄悄站着，闻声她低声对那只猫说：“……你被丢掉过几次？厨娘说你也是捡来的，此次差点又变野猫。或许哪一天，我也会被丢掉呢……不过没干系，不管我到那里，总会带着你一起，再不会丢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