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括铉[第1页/共3页]

待完颜洪烈去后，世人也渐散去，完颜璟令人传话唐括铉，两处作好筹办，不日便使完颜康拜了个新师父。说是师父，又与江湖上的师徒有极大分歧。江湖之上，师徒如父子，做弟子的千万不能违逆师父。宫里这一对儿，却另有一重君臣之义。是以唐括铉也不端的将这皇孙当作本身的门徒般管束，心道：我只拣那差未几入门剑法教他几套，莫非真的要用小王爷跑江湖不成？上阵厮杀、骑射兵法，自有徒弟教他。

唐括铉内心纳罕：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这般懂礼数，怪道宫里朱紫都爱他。待要行礼，却被完颜洪烈把住臂膀，笑道：“且住，你是师父，该受这一礼的。”真是个礼贤下士的贤王。

待到了会宁安设，唐括铉去见他师父禀报，完颜洪烈终究得了机遇与儿子伶仃谈谈。会宁的夏天气候非常恼人，完颜康穿一件单袍，本身洗脸。完颜洪烈挥去侍女，面带忧色地看完颜康将擦完脸，坐在桌前放开了纸。

完颜康远远看他走来，早将他看到了眼里。唐括铉年近四旬，身形魁伟。一部髯毛修剪得整整齐齐，也是一袭团领衫子、乌皮靴，诸般佩饰虽不及王府之华丽，所费也是不匪。

唐括铉初时教扎马，还恐小王爷娇贵不肯勤奋，待见他当真做功课，也是欢乐。令他安息，自耍了一套剑法来，逗他：“你尝尝？”内心并不感觉他能看懂，暗想他能挽两个剑花已是不错。孰料完颜康闷声不响，将一套剑法重新耍到了尾。唐括铉当时便大惊，不断念又让他再练一遍，竟是一招未错。

帝妃二人给完颜康定的徒弟姓唐括，是女真人，汉名一个铉字，使得一手好剑法。此人比完颜洪烈年长十岁，倒算称得上宫内妙手，且颇得金主信赖——唐括氏是女真著姓，天然是令帝妃二人放心的。

唐括铉于宫中与完颜康打过几次照面，本日看时，他与在宫中又有些分歧。见他穿一袭团领白衣，足上乌皮靴，额发未剃束成辫子，以金珠作坠脚，一耳垂金环，环下缀一块殷红的宝石。腰间玉带上雕着春山纹，垂下的丝绦，悬着明珠宝玉并一把鞘上镶满宝石的匕首。双手垂在腰带之下，窄袖里暴露嵌宝的镯子来。

礼毕叙座，完颜康陪坐下首不吭声，显得灵巧极了。唐括铉一面与完颜洪烈谈笑风声，一面想，小王爷真有教养，心便不自发偏了一偏，将虚应故事的心按了又按，转思要教他点甚么好。又想，此事未禀过师父，迟早要跟他白叟家讲过一声才好。

此人比丘处机天然稳妥很多了，完颜洪烈反对不得，细心一想，如果大内妙手与儿子有师徒之谊，也不是一件好事。旋即转忧为喜，对帝妃二人道：“儿这便去为忽都筹办礼品。”走不两步，又退返来，向完颜璟道，给儿子取的汉名叫做完颜康。二人对此并不反对，完颜洪烈笑吟吟地对完颜康道：“康儿乖，好好陪圣上和娘娘说话。”完颜康点点头。

到得次日，唐括铉不信邪，令他再练，竟然并没有忘。完颜康亦无涓滴不耐，只悄悄等他的下文。唐括铉试着与他拆招，发觉他悟性极佳，数招过后，便自行变招，并不拘泥于所授。很多应变动符合他年幼力小的近况，而非呆板教条。唐括铉又担忧他聪明过分，不肯沉下心来，却见他日日功课从不消催促，不消一月，便起爱材之心。他向来话未几，主张却拿得稳，要先压服师父才好向完颜康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