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县丞之女[第1页/共3页]
真是有了男孙就甚么都不顾了,美人吉利撇撇嘴一挑眉,幸灾乐祸地朝着东屋娇滴滴地又喊了一声:“太太,太太,大女人满头都是血哟!怕是不成了,您快些出来瞧!”
正屋里顿时响起婴儿的哭闹声,一条衰老的妇人声气自内里肝火冲冲地响起来:“吉利你作死,吓着我乖孙。死丫头三天两端的惹事,她能如何不好?总归死不了。有事不要找我,寻她亲娘去,谁生的谁管。”接着就是连续串轻柔的哄婴儿的声音:“乖孙莫哭,乖孙莫哭。”
老妇人怒道:“滚!早没了,再问谨慎我的拐杖!”
一个男人低声下气隧道:“娘,前些日子儿子不是才领了俸禄就给您收着的?不是还该剩些儿么?您老拿给儿子先把吴姑姑的药钱还了如何?不能人家救了咱大丫头的命还欠着人家钱不还啊。”
吉利却打断她的话道:“太太,吴姑姑自是好人,让女人抄书挣钱还管饭,她却不知好歹,白费了姑姑一片美意。就算姑姑的诊金能够不算,抓药总要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再叫奴厚着脸皮去药铺赊账……”
“她去挑野菜遇着野狗了。”吴菁把安太太扶起,道:“她血流得太多,又在雪地里冻了好久,再不抬进屋去医治怕是要出性命。人我是送返来了,你家究竟要如何办?救还是不救?”
吴菁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这安怡是安家的长女兼独女,伤成这个模样,却连热水也没得一口喝,安太太也是软善得过了份,竟连本身的女儿都护不住。这母女俩,一个过分脆弱,一个打动暴躁,如许下去,就是本身情愿给她们供应便利也于事无补。
安怡半闭着眼,不放过四周的任何一句话,弄清本身是个县丞的女儿,这家子人很穷。又因伤重不支,昏沉沉地睡了畴昔。等她再次醒来,天已黑尽了,屋里静悄悄的,一小我都没有,豆大的灯光只能照亮她的炕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环境,就听窗别传来一阵锋利的叫骂声。
吴菁措手不及,被带得一个趔趄,待仓猝伸手去捞,却只抓住了一只被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怡咕噜噜滚下去砸在门槛上,收回“咚”的一声闷响,摔得实在不轻。
炕没烧过,冷冰冰的,被褥等物更是陈腐不堪,幸亏洗得很洁净。安怡带了些苦笑,气若游丝隧道:“渴。”
总比污水和吃雪好吧,安怡张张口,表示就喝这个。
若不是这暴虐放肆的小妾居中调拨了婆婆和丈夫,引得年幼倔强的女儿和祖母、父亲分歧闹冲突挨打,女儿也不会负气在如许大雪天里跑出去挑野菜。安太太恨不得将吉利撕成碎片,却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冒昧,只得怒睁双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安怡收回目光,朝一旁的吴菁衰弱而感激地一笑,将手死死拽住吉利的手,表示她扶本身起来。安怡的手冰冷,抓得吉利的手臂生疼,吉利再不敢乱来,忍痛与安太太一起合力将安怡扶到了临窗的炕上。
安太太收了泪,默静坐在一旁看着安怡的脸发楞。
话音还未落,东屋的门帘已被人掀起,一个神采惨白,身形肥胖,病怏怏,年约三十许的妇人披着件旧袄子,双手扶在门框上愁苦而担忧地看过来,声音都是抖的:“怡儿如何了?”瞧见安怡露在外头那颗血糊糊的脑袋,腿一下子就软了,踉跄着扑上来哭道:“这是如何了?”人还未到板车前便一口气上不来,狼狈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