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点小风波(一)[第1页/共3页]
本来屋子的中心摆着一个画板,侧火线数着两面玻璃镜子,顾媚她坐在窗户与画板之间的榻上,身上只草草系着一条浅黄色的丝巾,却还慎重其事的梳着贵妇人的发髻,带着满头的珠翠,看上去恰是好生的诡异。
这个顿时有点儿长,根基上和女生出门时候的“顿时就好”相称。三个男生倒也不催促他,只悄悄地在远处围观顾媚那熟艳的胴体。
三位怪客固然定下了要干一番大奇迹的宏远,不过考虑到明天还要上汗青课这个汗青构成,三位怪杰也还是不得不去藏书阁自我斗争一番。
顾媚媚眼儿飞了他一眼:“那是荤的,吃点儿茶能够解腻。”她还是唤了小婢来为三位怪客泡茶,程祁摆布看看,仿佛四周氛围中并无男仆人龚鼎孽的气味,便问道:“龚先生安在?我们过年以后便仿佛没有见到他了。”
三人悄悄地赏识了好久,顾媚才算是收了笔,临时将一件纱衣披在身上,起家向三人走来。
中午简朴地吃了一点蔬菜,在书院的凉亭中歇息半晌以后,三人又去上艺术史课,固然教员很卖力量,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艺术思惟太老套了,底子不能吸引现在的门生。乃至于来上课的都寥寥无几――传闻不是去顾媚教员的讲堂上学画人体素描,就是去汴京新开张的“西欧艺术博览会”瞻仰大卫的***了。
三怪客闻言,不由得感慨这一对伉俪真乃是六合间第一萧洒之人。丈夫当着老婆的面狎妓,老婆赤身待客,这都不是凡人所能为啊。不过转念一想,正如那传授庄学的先生所言,所谓伦理品德不过都是君王钳制愚夫愚妇的所用,真君子大名士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又何必在乎大家间的所谓礼教名节呢。以龚鼎孽之狂浪、顾横波之萧洒,他两人不管如何冲决收罗都不过是调侃世俗――用一句当代的话来讲,那叫行动艺术。并不是说他们心中真的毫无品德原则,他们不过是用本身萧洒而超然的糊口态度来讽刺那些循规蹈矩的老学究、品德君子们罢了。
如许镇静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共两天,第三天――当郭山终究想起来他们有一个大胆的设法的时候,程祁拿来了一张顾媚的便条:“嘿,我的老伴计们。顾先生请我们去乡间的庄园过休假日,你们看意下如何?”
虽说是隔着一层纱衣,但是中国艺术就是讲究一个含蓄,白乐天有云:“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杯向来公以为是古典艺术品鉴的根基原则。顾媚披上这纱衣以后,雪峰如同六月的庐山一样,云雾环绕,不得见其真脸孔,却能倍加激起三位怪杰的设想力――比方说,你看黄阳那一尺来长的哈喇子,岂不是就有李太白“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妙么。
上午上的是波斯王朝史,那位白胡子老传授能把惊心动魄的波斯人与东罗马人的史诗会战说成催眠曲,倒也是一门工夫。
因为未能向仆人告别而不便拜别的三位怪杰只能稍安勿躁,只是茶水喝了一道又一道,直到晌中午分,也未能比及仆人回家,这未免叫人感到有些迷惑。孙路达家的管家在复苏过来的龚鼎孽的再三查问下,也只晓得仆人在早上天方才亮的时候就带了两搭子钱就出门了,能够是去十余里地外的都城近郊存钱,但以老头子乐善好施慷慨助人的癖好,也有能够是拿着钱去周济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