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地[第2页/共3页]
“对了,你给家里寄了多少?”
吏人竟然听清楚了,翻了一下桌上的名录,转头喊道:“跟刚才那位是同一管的,乡书手呢?”
“如何使不得?蛮人能打猎,我们就不能?”
转运使俞献卿放动手里的信,对坐在劈面的建州知州许伸道:“这位邕州通判徐平倒也是个晓事的,信里年底运二十万斤白糖来福建,每斤作价五百五十文,运费他们出,托我们发卖。这代价比三司定的低很多,来年各州的赋税就不必那么严峻了。”
许伸看了名录一眼,吃了一惊:“这么多?这上面每人可都很多于三贯足钱,才不过几个月罢了,他那边能收回这么多钱来?”
到了下一个吏人面前,林阿彭像个木偶一样画了押,打了指模。中年人在一边依样画押,证明钱发对人了。
见林阿彭取了钱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痴傻了普通,中年人拍了她一下:“阿彭,领了钱还不从速回家!割斤肉给你家铁锤吃!”
七月中旬的一天,淅淅沥沥的雨一向下个不断,林阿彭带了个斗笠提着篮子筹办去井边洗明天挖的野菜,儿子铁锤不幸怜巴巴地拉着她的手,眼睛眨啊眨的,枯瘦的脸尽是菜色。
“林――阿彭――”
“这也使得?”
见到李二嫂和林阿彭,村里有闲汉大声叫道:“你们两个女人,有钱领还不敏捷些,钱但是比男人亲很多!”
吏人老迈不耐烦:“难不成还是我给你的?快取了走!下一个――”
林阿彭一下复苏过来,不知如何眼泪就流了下来,对中年人道:“秦三叔,改天我请你吃酒啊――”
许伸道:“为了邕州,我们福建路折腾几个月,这也是应当。这位徐平我听吴春卿讲起过,家里本来就是开酒楼的,还开过白糖铺子,晓得经纪,看来揽钱很有一番手腕。既然求到我们头上,不能等闲放过了。”
徐平与张荣从巡检寨里出来,站在寨门口朝人群大吼。
林阿彭一惊:“领甚么钱?”
林业拍拍李二郎的肩膀:“放心,只要有钱寄归去,你浑家就该满足了。这么多年,从没听你向家里拿过钱,起来要不是官人禁赌禁得严,我看你这两贯钱也寄不归去。”
也不敢希冀有成贯的铜钱,能上百文买上两斗米就谢天谢地了,母子两人吃得稀一,好歹把这一两个月熬畴昔,又能对于一年。
邕州也鄙人雨,比建州雨大很多,雨水从四周起伏的山峦汇流下来,一条条溪流奔涌着流向如和四周的平原,流进如和水,劈开石山,汇进郁江。
到了县城,林阿彭感觉满城人都在看本身,心慌慌的,如何有一种做贼的感受?男人真有钱寄返来?她总感觉这不是真的。
“甚么名字?”包办的吏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中年人帮着林阿彭把钱收到她盛野菜的篮子里,沉甸甸地她几近挎不动。林阿彭却咬着牙死死把住,一都不放手。
李二郎缩着身子,看着漫天不断的雨幕,用身子靠了一下身边的丁壮男人,口中道:“林大哥,我们寄的钱也该到家里了吧?”
到了衙门门口,就瞥见已经有二三十人在那边列队,前头一张桌子,本县的主簿亲身站在一边看着。桌子背面,各乡管的不是里正在,就是乡书手在,三个吏人一个验人,一个发钱,一个让人按指模画花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