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之祸[第1页/共4页]
茗烟那衣袖平清楚攥着拳头。
家被抄了,九族被灭,虽说还能留着这一条命,他也不过是空顶着这个姓氏罢了。
转回院中时,有小厮上前回禀,说是从外头请来了胡医杏林的老太医。
聪明当中又带些木讷,明显是个吃过苦的孩子。
不知榻上的人醒了没有,谢从安的目光不自发的跟着畴昔。
“若蜜斯晓得那位受了甚么欺负,恐怕会将我们都给打杀了吧……”
老管家两次被点大名,主子此次被气得不轻。
郑氏与这座繁华的长安城已沉淀了百年风景。究竟是何事,会让不管何时都安闲淡定的爷爷那般难为?
只要茗烟还诚恳的守在床榻边,寸步不离,只欠身与她行了个礼,身侧的轻纱床帐也跟着他松松一晃。
胡太医现已拿准了她的身份,岂有听不懂这话的事理,当即领悟应下,又多叮嘱了一句:“公子这处,药方先吃上几日,届时我会亲身再来复诊。”
固然借着银两贿赂狱卒,身材上并未有过量的折磨,但亲眼看着昔日的高楼大厦毁灭不存,他满心的疑问和气愤也跟着滴滴点点都化作了死灰。
胡太医到府时,虽是从侧门出去,前头传旨的阵仗也是闻声了的。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文人虽爱扯甚么仁义品德,也并非是真的拿捏不住。不过期待个恰那机会,选个对的人动手,想要的内容天然也就水到渠成。
一夜之间,郑氏不但被颠覆了百年之盛,还被摧毁了簪缨世胄的名声。
谢从安面露惊奇,身边的两位表兄慌乱的更是较着。
剩下的几个奴婢见主子们都走了,你瞧我看的递了眼神,也都偷偷跑了出去。
言语之间,一个打发宫人所剩的金丝荷包被放入了桌上的药箱内。
谢从安端着药方,俄然笑了:“小茗烟可别气了。我这两位表兄少有服侍人的时候,忽视之处实属偶然,你晴儿姐姐自会将此事安排好的。”说罢又将药方递回胡太医手上,玉葱似的手悄悄一点,“大人还是将这味鹿茸去了吧,外子体弱,怕他接受不得。”
郑和宜自小便跟从师父在外玩耍。长安如何,家中如何,他是毫不知情。满城风雨时,别人尚在塞外,彼时听闻此信,只疑是传言有失,待发觉不当,出发回到长安,才入城门就被拿入了狱中。
“都病成阿谁模样,谁晓得还能活上几日。这婚事怕也做不得数,我们侯府一个如许娇贵的令媛蜜斯,难倒会真的守活寡?”
依仗盛宠,违逆犯上,冒犯天威,罪大恶极。
人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茗烟看得喉间一哽,跪倒在床边就哭了起来,口中不断道:“郑公子,你刻苦了。”
“是啊是啊,就算是发卖我们也都经不起啊。我们入府也都是奔着那高出的卖身银子来的。如果再被丢出去,起码这长安城中是再没有人家肯要的……”
谢广暗自感喟。
纠结几次,终究还是决定先去瞧瞧那病要不要紧。
天子的赐婚极其利落,命谢从安及笄之年两人结婚。算算也就是来岁春季了。虽说有些焦急,但这两个当事人估计都无所谓。
走完流程,谢从安懂事的让了胡公公往花厅喝茶,哪知才刚坐下宫里就派人请回,又只能亲身送出了垂花门外。
谢从安应了一声,心入彀较着接了圣旨该去与爷爷知会,何如又惦记取方才南苑的人,不知大夫可会说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