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偷食[第1页/共3页]

他微微立足，站在书库门口往里头看去，屋里暗，一时倒是看不出有人没有，味道倒是浓烈了些……闻着倒像是鱼脍炙烤的香味。

而李知珉内心俄然也又多了几分必定……这只猫，仿佛就是三年前掠过的那一只猫。

小宫女懵然不觉，仍在鼓捣着甚么，李知珉只听到滋滋的仿佛是食品炙烤的声音，熟鱼的香味传了出来，但是并没有看到火，再说这宫里也不准暗里点明火，这胆小包天的丫头，又在做甚么？

李知珉迟疑着，手指敲了敲，脑海里竟然冒出来一句“君子远庖厨”，这杀牛杀羊，如果晓得了这羊本来驰名字，有出世的处所，天赋异禀聪明不凡，乃至还不肯意做一只乖顺的小羊……

李知珉沉吟：“五岁就入宫了？你还记得家在那里吗？”

李知珉转回前殿，坐下看她奉了茶，轻巧往内里转去，过了一会儿公然又捧了一匣子出来，李知珉拈了匣子侧的牙签看，公然上头标着诗赋，丙三架，云容，匣子翻开里头数卷乐谱，都垂着牙签，标着乐谱之名，《清和》正在此中，他取了《清和》出来，却不忙看，只是打量了下赵朴真。

赵朴真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并没细看，只是大略翻过，内文学馆讲课的学士有略略说过诸子的著作，都说不必看的。”

李知珉终究忍不住，笑了一声。

李知珉倒没说甚么，看着那只猫弓身轻巧从树上跃下，如同一阵轻烟轻巧地沿着墙根窜走了，饶有兴趣问：“这猫叫抹布？”

恰是过年时节，前朝辍朝，倒是宫里最忙的时候，可贵皇上闲下来了，皇后却要忙着各种犒赏，宫外宫妃亲眷都赶着递了存候的牌子，各宫妃子也忙着挖空心机请皇上过来的。当然这时候，内库三库，反而是嫏嬛书库最温馨，毕竟禁中私藏的书乃天子私库，等闲不会赏人，大部分书都是收出去后便无人问津，悄悄躺在大内禁苑中直到下一任天子上任。

赵朴真点头：“不记得了，崇文三年入的宫，听顾姑姑说是连山瑶人。”

李知珉接过书，看她面色有异，内心一思忖，问她：“如何了？感觉孤不该看这个？”

赵朴真抿了嘴低了头不敢说话，李知珉没和她计算：“你看过这书？”

赵朴真道：“奴婢五岁入宫，分在尚宫局，一向跟着司书在书库里当差，六岁的时候司书荐我在内文学馆和诸位姐姐一起学书习字，本年十岁了。”

李知珉久久不言，赵朴真做贼心虚，一动不动，好久后才听到李知珉说了句：“相里勤《墨经注疑》，库里有吗？”

赵朴真不假思考：“诸子乙第八架。”说完回身很快又取了一木匣过来，内心却腹诽，明显两次来书库都是看乐谱，可见好乐，这会子又看起“非乐”的墨家书来，这看人公然不能看大要。

这笑声落在用心致志偷食吃的赵朴真耳朵里，的确如同九天惊雷普通，她缓慢地跳起来，待到看到竟然就是前日见到的煞神的时候，她已是吓得低下头，跪了下去，内心悄悄叫苦。

想起那一夜这小宫女只怕也才六七岁吧，她扮成小内侍，在那边做甚么？

他捏着乐谱，想了一会儿缓缓问道：“这嫏嬛库里的书，你都记得吗？”

赵朴真看到说偷食，不敢再说话，只是战战兢兢地跪着。

赵朴真看他不再胶葛，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话：“是云容的《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