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情死/我从来都不想和你在一起(3)[第1页/共3页]
顾婉凝略想了想,没翻乐谱便弹了起来。这曲子比方才那首简朴了很多,她一边弹一边轻声哼唱了几句,弹了两个段落才停下来,对霍仲祺道:“这是首苏格兰歌谣,传播很广,歌词也很美,叫《auld lang syne》。”
顾婉凝给谢致轩送来的那只小狗起了个有些拗口的名字叫syne,整日逗弄,脸上垂垂多了几分笑意,霍仲祺看着总算松了口气,这才回家在父亲面前应了个卯,在家里吃过晚餐才回到悦庐来。
秋千院落夜沉沉。花有暗香月有阴。
陈安琪听了,笑着说:“怪不得,他这个做派清楚就是个朱门公子。”
她这一句,霍仲祺听了结和没听也差未几。他在西洋音乐上头所知极少,此时面上便有些赧然,顾婉凝见他没甚么反应,便笑着说:“这是个法国作曲家,他到意大利的贝加莫观光,很沉沦那边的风景,归去以后又读到一首写贝加莫的诗,叫《明月之光》,就写了这首同名的曲子。贝多芬的《月光》固然驰名,实在跟月光没甚么干系,倒是这一首倒是专为了写月光的。”
顾婉凝翻着琴上的乐谱道:“我也好久没弹过,都陌生了。之前在英国的时候,我也有一架琴,返来以后,就只在黉舍里还练过一阵子。”
霍仲祺听着那曲子如水流般倾泻出来,安然静美,便停在了门口。他声音虽轻,琴凳边的syne还是立即站了起来,滴溜溜的一双眼睛望着他,渐渐走过来,半绕着他微微哭泣着嗅了一遍,才又踱了归去。一曲结束,顾婉凝转头对他浅浅一笑,“我一时髦起,不晓得琴的仆人介不介怀。”
本来苏学士的“春宵”便是如许的静好,他那些倚红偎翠的过往那里算是“春宵”呢?唯有面前,她给他的,此时此地此心,才真真是“春宵一刻值令媛”。
如何一下子,就全都变了呢?
顾婉凝顺手在琴键上按了几个末节,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是消遣罢了,也没有特别喜好。”
霍仲祺敛了敛心神,含笑走了过来,“本来你会操琴,我如何从没听你说过?我家里的琴好久都没人弹了,你如果喜好固然玩儿。”
说话的倒是欧阳怡,陈安琪见她神采冷然,奇道:“他如何获咎你了?”
她们正说着话,俄然房门悄悄一荡,三人看时,不见有人,却有一只吵嘴相间毛毛茸茸的小狗摇摆着走了出去。欧阳怡和陈安琪正自惊奇,顾婉凝已从沙发上撑了起来,走到门口,蹲身将那小狗抱在怀里,向门外道:“谢少爷是要人请才出去吗?”
不独华亭,从沈州、旧京,到江宁、衢昌,连最南边的桐安、沣南等都会重镇和港口都会亦纷繁插手此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直把正在华亭调停的行政院副院长庞德清忙得陀螺普通,诸般安抚,而虞浩霆却仿佛是铁了心把黑脸一唱到底,才有本国领事跟他建议江宁当局派兵弹压,他便顶了归去:“我的兵一贯鲁莽,一个不谨慎就像淞港一样,反而冒昧了贵国的外侨。”
他一进客堂,便闻声模糊有琴声传来,霍家在官邸和别墅中都有琴房,但自从姐姐出国以后就很少有人再动了,只是按期请人来校音保养。并且,这曲子听起来也陌生,并不是交际场里女孩子们常常爱弹上一段的《致爱丽丝》。他循着乐声走到琴房,见门半开着,便放轻了步子走畴昔,只见卫朔笔挺抖擞地站在房中,坐在琴边的背影倒是顾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