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旧梦/天南地北，我陪你看山看河(6)[第2页/共3页]

“吴门梅花最盛，当时正值花期，我一时髦起，去邓山踏雪寻梅。没想到，却碰上了戴季晟，他身边还带着……”他说到这里，手指在那照片上悄悄一叩，“最是回眸一笑人间无色彩。若不是有那样的母亲，如何会有如许的女儿？”

汪石卿一见龚揆则，立即束装施礼：“次长！”

龚揆则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答话。

虞浩霆看着她，抬手抚在她肩上，缓缓说道：“婉凝，你有甚么事，都要奉告我。你喜好甚么，不喜好甚么，想要甚么，不想要甚么……都要让我晓得。”

“他们的结婚启事月尾就该见报了。”虞浩霆翻看动手里的报纸，随口答道。

“见过一次。”

汪石卿沉默半晌，摸索着道：“前些日子谭府婚宴，四少跟小霍说，叫他今后少不得要叫顾蜜斯一声‘四嫂’。”

顾婉凝忙道：“没甚么，是我……”她刚一开口，只见虞浩霆已顺手拔了瓶塞，晃了晃瓶身，已倒出几粒深棕色的丸药来：“你那里不舒畅吗？如何不奉告我？”

顾婉聆听了他的话，想着邵朗逸的去处脾气，微微点了点头，顺手拣起一件披肩一抖，却掉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来，直跌了出去，正滚到虞浩霆身前。

汪石卿心头突地一跳：“可现在这个景象，要想瞒着四少把她送走，恐怕不太轻易。”

顾婉凝一见，神采已变了，还将来得及行动，虞浩霆已哈腰捡了起来：“这是甚么？”

本来，顾婉凝姐弟的生父真的不是顾鸿焘，但是，他查到这里却再也查不下去了。顾婉凝的母亲叫梅疏影，关于她，汪石卿手里只要一份二十年前育英书院的学籍档案和两张旧照片。

龚揆则长叹一声：“这女孩子的容色比她母亲当年还犹胜三分，难怪浩霆宠她。”

龚揆则闻言眉峰微动：“哦？”

汪石卿眼中骇怪莫名，“次长，您是思疑顾蜜斯……”

汪石卿道：“只是现在还不晓得，此事究竟是有人决计安排还是纯属偶合。既然牵涉到四少的私事……”

汪石卿闻言寂然道：“是石卿渎职了。次长熟谙顾蜜斯的母亲？”

顾婉凝见他如此，俄然就想说些甚么叫他高兴，便道：“我小时候过中秋节，母亲教了个歌谣给我，里头说‘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放的鲤鱼八尺长，长的拿来炒酒吃，短的拿来给女人’。我念了两遍就不依了，凭甚么短的才拿来给女人？闹得月饼也不肯吃，厥后我们家里谁再念这个，就都得改成‘长的拿来给女人’。”

汪石卿一言不发，听到这里不由突然抬眼。

汪石卿踌躇了一下，道：“顾蜜斯的母亲叫梅疏影，是十二年前去的法国，当时顾蜜斯已经快五岁了。顾鸿焘当时候是驻法使馆的初级秘书，从留洋算起，在法国已有九年。梅家的人说他们是在法国熟谙，以后结的婚，顾家的人却底子不晓得这桩婚事。以是，顾蜜斯……”他谨慎地说着，却见龚揆则面上的神采越来越沉：“你们当初没有查过她的来源吗？”

汪石卿闻言神采俄然变得煞白：“次长，或许顾蜜斯和戴季晟并没有甚么干系，四少眼下对她用情正深，当年……”

“送走？”龚揆则道，“你能送她走，莫非浩霆不能把她找返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