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番外:笑问客从何处来(5)[第1页/共3页]
跪在地上的绍桢一听出是母亲来了,身上被藤条抽过的处所便仿佛没那么疼了,提着胆量觑了一眼父亲,脸上涓滴不敢暴露半分忧色,只是书背得略流利了些,“二十以外,所诵经籍,一月废置,便至荒凉矣。”虞浩霆看着他那点儿谨慎思,嘲笑了一声,又着力在他身上抽了两下,这才畴昔开门。
霍仲祺一手揽住她,一手去抹她的眼泪:“那不睬他们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正在这时,外头俄然有人吃紧拍门:“绍桢,给妈妈开门。绍桢?虞浩霆,你开门。”声音压得很低,唤他名字的声音是熟谙的清越,但口气却毫不镇静,“虞浩霆?”
“我不是叫你学她。”谢致轩淡淡一笑,接过了话头,“薛贞生的事你要想晓得,转头去问仲祺。你说婉凝‘皋牢’民气倒也不错,那你就想想她是为了甚么?她是为了浩霆,为了她丈夫。就仲祺身边这些人,甚么脾气,甚么来源,你晓得多少?”
霁蓝一说虞浩霆把儿子拖进了书房,顾婉凝就晓得不好,但是小孩子犯了错,做父亲的管束儿子也是该当。她在外头闻声绍桢哭得山摇地动,固然心疼,却也晓得这小家伙主张夺目,七分疼当非常哭出来,就是要哭给她听的。可那哭声俄然哑了,里头再听不见声响,父子俩却也没人出来,她便有些惴惴。等了一会儿,又闻声极惨烈的一声号哭,生生截断了普通,便再按捺不住了。
他见致娆不说话,又道:“我也不是说非得要你像庭萱那样面面俱到,万事妥当;只是仲祺碰上毒手的事情,你帮得上他的忙,就够了。前些日子叶铮和孙熙平争论联勤的权柄豆割,当着唐骧的面拍桌子——婉凝去劝了,两厢就肯让步;遗属黉舍的小黉舍都是女教员,她提一句小孩子没有‘爸爸’陪着玩儿不好,连参谋部的将官都肯抽着空去哄孩子;你有没有这个本领?”
伉俪间的细枝末节不敷为外人道,致娆嫁到霍家却另有一重烦恼。霍庭萱是天生的阁揆夫人,于国府的内政交际既有高见,又有分寸,既风采高华,又亲和恼人;致娆不免相形见绌,且大家都感觉她这相形见绌是天经地义,任谁都没有希冀过她能去媲美。霍仲祺从小有这么一个姐姐,又有顾婉凝那么一段百转千回的巫山沧海,致娆便成了刺在缎面上的缠枝花,即使是绣工高深花团锦簇,却叫人无从回味。私交里不牵记她,公事上也不希冀她,还是依着当年的风俗,只把她当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虞浩霆一藤条抽在他脖子上,转眼就浮出一道嶙峋的紫痕,跪在地上的小人儿骇怪地看着父亲,神采煞白,张大了嘴就放声要哭,但是刚号出半声,便想起方才虞浩霆叫他“闭嘴”,呆了一呆,唯恐再触怒他,强忍着害怕委曲,一边用手背抹泪一边找回之前的断篇,上气不接下气磕绊着往下背:“吾七岁时,诵《灵光殿赋》……至于本日,本日,十年一理,犹不忘记……”
提起霍庭萱,致娆自是宾服,但哥哥要她学顾婉凝,她倒是不能答允:“我要叫她一声表嫂,也不好说她甚么,可她阿谁……”致娆话到嘴边,感觉妄下断语显得本身吝啬,遂道,“四哥离任这几年,栖霞等闲不宴客的,偏薛贞生前年回江宁述职,她叫了堂会给人拂尘;等薛贞生走的时候,带了个弹琵琶的丫头,就是在栖霞遇见的……她这个‘皋牢’民气的做派,我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