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江山/我能给你的，只有以后(2)[第3页/共4页]

那年他七岁，父亲把他抱上马背：“这个天下，等着你来拿。”

“这如何说的？哪个作死的这么大胆量……那丫头就不是个费事的，她另有个小囡咧，不晓得哪儿来的。”

虞浩霆点点头：“拿过来吧。”

虞军将戴季晟棺木密送回沣南，横扫龙黔的端木钦遂通电各省，为国度民族计，止戈息武，从命江宁当局。端木钦表态在先，沣南等地的戴氏余部亦接踵接管整编。海内初定，各界关于新当局如何架构的群情垂垂升温，多年动乱以后，上至公卿下至黎黍，自有人企求倚靠一个强力次序让国度重回正轨；与此同时，也不免有人忧心甲士揽政，会重蹈扶桑人的复辙……消息纸上的笔仗时有火花，而深谙政局关窍的军政要员则都在暗自拭目以待参谋总长何时“训政”。

但是她说：“清词，是我。”

但是，就在世人密切存眷时势的时候，华亭和燕平两地的报章上俄然曝出了一条非常抢眼的花边消息。

“嗯？”

一石投湖，波纹千重。

此人对她的事晓得得这么清楚，又如此处心积虑，必然是他身边的人，可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会是谁，又有甚么来由这么做。他正考虑是叫谁去查，当值的侍从官俄然拍门通报：“总长，汪处长有事想见您。”

沙沙的雨线伸展在无边的夜色里，灯光拉长了人影，案前一茎无花的寒兰，冷冽孤清。

雪后燕瑶池，人间第一枝。不知不觉，那首《菩萨蛮》就从笔锋中流泻而出，霍仲祺收起了游离的神思，搁笔喝了口茶，俄然便蹙了眉：“马腾――”

文章虽未指名道姓，却有这位戴蜜斯几个旧时同窗的匿名采访，说她风骚骄贵，读中学的时候就因为行事不检被黉舍辞退，后得某商界名流作保才转到燕平肄业，到了大学更是偶然向学，在燕平女大仅念了一个学年，还整日和昌怀基地的军官厮混……至于此女是否包藏祸心，意在密查军政奥妙，倒是“对尚未有实据之事，本报不作定论”。

陈焕飞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写我的是胡说八道，写别人的就是真的？你早上出门儿撞到头了吧？去奉告其别人，基地里不准群情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哦。”马腾承诺着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晃了晃，又“啧”了一声，转了返来，“唉，师座，实在――”

虞浩霆叠起报纸，先拨了官邸的电话：“夫人起床了吗？明天如果有电话找夫人，都不要接出去，就说夫人不在。如果夫人要出门，让她务必等我归去。”

马腾笑道：“您如果感觉好，明天我还让他煮。”

马腾皱了皱鼻子，神情像是在笑，又有点儿发苦：“这不是我们想起来的。川贝和蜂蜜是虞夫人带来的，夫人说快入冬了，您肺上有伤，叫我多留意。她说东西是给朋友带的，趁便拿点儿过来，让我不消奉告您。”

“你都说是‘胡说八道’了，还揣摩这些干甚么？”陈焕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陈焕飞一脸不肯意理睬他的无趣神采：“是又如何样？”

他想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事与愿违，他顾不得胸口惊痛，吃紧辩白道：“这件事是我鲁莽了，四哥给我发了电报的，可没来得及，真的……”

他看着铺在面前的舆图，俄然明白，这么多年，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他的江山，她的出身；她的患得，他的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