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告别/没有告别，就是最好的告别(1)[第1页/共3页]

顾婉凝是被锁在一辆福特车的后备厢里带出车站的，车厢再翻开的时候，面前是一处草木幽深的旧天井。车门一开，扑进妈妈怀里的一一已经垂了嘴角，两眼含泪。婉凝拥住他，悄悄私语：“一一，除了妈妈，不要和别人说话。”

鹰司干笑了一声，道：“传闻您的丈夫非常宠嬖您，可我实在很难明白，和您如许刻薄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有甚么兴趣可言？”

婉凝笑微微地搁了茶盏，点头道：“嗯，连虞夫人也说，四少和朗逸小时候眉眼很有几分像的。”

顾婉凝欠身一避，影子便飘开了：“哪儿有？”

一一刚想点头，随即想起妈妈的话，皱着小眉头“哼”了一声，转过脸埋进了妈妈怀里。

顾婉凝却仿佛并没有闻声他的话，只是指导着一一去看园中的草木鸣禽。那人自发无趣，便也不再多言，顾婉凝的苦衷却也一步更沉似一步，不过走了这么一段路，她能看到的活动哨就有两处，其他处所还不晓得是甚么景象。

面前的厅堂竹帘低坠，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淡青色的帘影里飘了出来：“鹰司君，你的猎奇心满足了吗？”话音未落，已有人躬身掀起了竹帘。

顾婉凝一惊，“有几分像朗逸”“虞小四”“我是个死人”、君山银针……另有那似曾了解的面孔，她蓦地间想到了甚么，颤着声音脱口道：

他轻视地一笑，转了话锋：“至于我三弟，你跟了虞小四那么久，他还必然要娶你，要么是因为你有甚么特别要紧的处所，要么就是他——特别地喜好你。”邵朗清说到这儿，夸大地皱了皱眉：

“蔷薇开到处，想似当年故里路。”他低吟如叹，缓缓走到窗前沉默了半晌，才对顾婉凝道，“朗逸跟你提过我？”

“你叫一一？”

两天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她，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摆脱了？

顾婉凝把一一放下，牵着他的小手走出去，见堂中一个穿戴银黑和服的中年男人席地而坐，面前的风炉上搁着一柄黑铁茶壶，仿佛是在煮水烹茶。她感觉此人依罕见些眼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正迷惑间，只听方才带路那人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邵夫人很聪明，但明显贫乏女子应有的谦敬和恭敬。”说罢，转而对顾婉凝道：“夫人，您大抵还不晓得，江宁当局的警务和谍报部分都在尽力搜索您的下落。这个时候，因为您破钞如此大的人力精力——”那人摇了点头，轻声啧叹，“在这一点上，夫人实在应当向我们扶桑女子学习。”

顾婉凝也平静了下来：“我见过你的照片。”说罢，亦自语般轻叹了一句：“是了，哪儿有父亲会亲手去杀本身的儿子。”

“是个死人。”

“你不消试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对我来讲都一样。你刚才不是想问，我是甚么人吗？那我就明白地奉告你，我——”

一一跟上去追，不想脚下一绊，顾婉凝赶快俯身来扶他，一一闲逛悠的小身子刚巧被颠末的人拎住，婉凝赶紧伸谢，不料，那人俄然神态极谦敬地低语了一句：

顾婉凝闻言，低低一笑：“先生过谦了，您的家属是扶桑华族首屈一指的‘摄家’。您刚才说到女子应有的谦敬和恭敬，江户幕府德川家光的御台所鹰司孝子，就是您家属的荣光。她被丈夫萧瑟，遭人嘲笑，毕生独居，还始终没有牢骚，如许的‘谦敬恭敬’确切很难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