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思凡/不如怜取眼前人(4)[第1页/共4页]

顾婉凝睇着他悄悄一笑：“感谢你。”

他只是，喜好她。

顾婉凝闻言，眼神敞亮促狭：“那我但是幸运之至了。”

霍仲祺发笑道：“这有甚么好‘对不起’的？我就是感觉，你总说这个‘谢’字，也太生分了。”

霍仲祺映着月光看了看表：“十点多了。”说着，抬眼望了望沉寂的夜空，“你是担忧明天没有流星吗？”

这平生，她再也不会晤到他了。

她念“工夫易过催人老，孤负芳华美少年”，惊鸿一掠，想到的是他；她晨起练字，写得最多的是那首《长干行》，一笔一画，她学的是他；冷雨敲窗，雪落青檐，月上海棠，满地梨花……能震惊她的，不管是忧是喜，心底的第一个闪念就是他。

不料近一年来，眉安的驻军却俄然抽了风似的专门查禁烟土买卖，搅得李敬尧不堪其烦，抓捕烟贩也罢了，上个月虞军竟然越界在武堰扣下了一多量货，连去交割的一个营长也公开“法办”了。这纯然便是挑衅了，一时之间两军都向眉安地界增兵，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当口，霍仲祺接了虞浩霆的电话：“小霍，我筹算在锦西尝尝新编第九军的炮兵，你想不想去？”

“你们有个女同窗倒是很担忧我——”霍仲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柔嫩起来，“她说，这件事难度太大，恐怕我去寻求你们那位舍监密斯还要轻易些。我跟她说，那我也没有体例，谁让我恰好就这么一往情深呢？”

她昂首看玉轮，那样温和清澈的乌黑，即便她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起码，他们看到的玉轮是同一个。她俄然感觉错愕，却不晓得这错愕从何而来？是因为方才她脑海里闪过的动机吗？

“这个‘谢’字，你今后再也不要跟我说了。”霍仲祺轻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你跟我说了两遍；我第二次见你，你跟我说了四遍……我们熟谙这么久，你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几点了？”她抚着syne的脑袋，轻声问。

霍仲祺沉默了一阵，俄然道：“婉凝，你能不能承诺我一件事？”

“好吧！”婉凝盈盈笑道，“嗯，那我今后只能说That"s very kind of you，sir。”

顾婉凝张了张口，倒是欲言又止，她问甚么仿佛都分歧适，只好低低说了一句：“那你本身要谨慎。”

她在想甚么？她如何会如许好笑又可悲？她再也不必见他了，可她如何俄然就会感觉惊骇？

霍仲祺蹲下身子由着syne在他手上悄悄舔着：“千万别！那你的女同窗少不了要咒我狠心短折，等转头我去了眉安，真叫人说中了就不好了。”

她内心有个柔嫩却固执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他只是喜好她。

霍仲祺蹙眉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甚么都不准说。”

顾婉凝怔了怔，脱口道：“……你记性真好。”她有些惊奇又有些难堪，“我没有留意，对不起。”

“实在——这几年好多事都是你帮我。”顾婉凝悄悄咬了下嘴唇，“欧阳走了，宝笙……我没有甚么朋友，也没体例和别人做朋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霍仲祺一怔，明知她是顺着本身的意义谈笑，内心却忍不住腾起一点苦涩，半假半真地苦笑着说：“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