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春风/她的美是淬了毒的锋刃(6)[第2页/共3页]

顾婉聆听了，眼中也有了些微微的笑影：“我也不信，那么多人的生辰都是一样的。”她抿了抿唇，俄然问道，“那——这位匡校长的儿子现在如何样呢？”

他手上盛了她那么多的眼泪，他再也不要她不欢愉，他想起柳梦梅的那一句“只因世上美人面，改尽人间君子心”。

她如许一问，霍仲祺倒是不明以是：“甚么？”

霍仲祺见状便着意讲些风趣的少年旧事给她听，唯谨慎避开了虞浩霆不提，夜色渐沉，他踌躇着想在这里陪她，却毕竟晓得不当，劝了她早点歇息便带上门出来。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整小我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在回避甚么，又仿佛是汲着他的力量才气呼吸下去，她分不清是头痛还是肉痛，脑海里昏昏沉沉地堆叠着各种画面：“我真是蠢……我还觉得我本身聪明。我那么蠢……我连我的孩子……甚么都没有了……”

顾婉凝伏在本身膝盖上侧着脸看他，被酒精渗过的声音有一点哑，听在耳中别有一分委宛娇慵。她穿戴件素灰的新式毛呢旗袍，广大的喇叭袖暴露一截乌黑的手臂，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绺发丝浮在颊边，霍仲祺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心跳倏然快了很多：“是我忘了，我该把酒拿走的。”

“你唱支歌给我听，行吗？”顾婉凝的声音几近弱不成闻，霍仲祺听得似是而非，犹疑着诘问了一句：“你想听我唱歌？”

是吗？

顾婉凝怔怔地摇了点头，用力压抑的哽咽声里透出很多委曲来：“我想我妈妈……”话一出口，抽泣之声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我想要我妈妈……”

霍仲祺听了，便猜度她幼年丧母，家人多数要哄她说妈妈去了极远的处所，过些日子才会返来如此。她那样小的年纪就没了母亲，必是心心念念日夜祈盼，也不晓得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该有多难过。他如许想着，心中怜意更重，不由抱紧了她：“婉凝，你好好的，你过得高兴，你妈妈也就放心了。”

顾婉凝诚恳地点了下头，霍仲祺疼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那里不舒畅？头痛吗？”顾婉凝当真地想了一会儿，茫然看着他：“我也不晓得。”

他温存唱过，她已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嗯。”顾婉凝一面含糊地应着，一面在他怀里蹭了蹭，仿佛是要找一个更舒畅的位置。

“她不晓得……我觉得……我觉得她会来接我……觉得他们会来，来接我……”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我父亲是既遵贤人教诲，不语怪力乱神，又奉科学昌明，再不信这些。可母亲倒是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有一回，她传闻有个铁口直断的半仙到了江宁，就把我的八字和旁人的混在一起拿去请那人看，父亲晓得了，连听都不听，只说了一句：‘你该把仲祺的八字和匡家小四的一起拿去给他看。’”他说到这里，笑意更盛，“父亲说的匡家小四是现在陵江大黉舍长匡远舟的小儿子，跟我是一个时候生的。”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他看着她犹泛着潮红的睡颜，气味一促，拍子便乱了，赶快压了那一点心猿意马，“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仿佛，早莫非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霍仲祺内心不知是忧是喜，想了一想，拿出闲时和韩玿票戏的工夫来，手指在身畔叩着拍子，低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