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孩儿和魔鬼（二）[第2页/共3页]

桶里装的是工人们的饭，跟集装箱里的饭一样，也只是些不晓得是甚么质料的稀糊糊，吃起来既没味道也没嚼劲。扮猫用力地吞咽这些糊糊，它们固然有趣，却能让扮猫不至于饿死。瓦肯镇火警时，扮猫决然回绝了马波弄来的炭火烤土豆，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

一颗大葡萄砸到扮猫脸上，尖角在对她傻笑。扮猫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又一颗又大又硬的葡萄砸在她大腿上，骨碌碌地滚到草炭和秸杆里去了。

“你题目真多，如答应不轻易在这里活下来。”叫浅坑的女人语气轻视，“能活着，无能活儿便能够了，想那么多干吗？老板可不喜好太明白的工人。”

“全数蝼蚁人的文娱和但愿，如果有想逃窜的仆从或者特别没用的仆从，就被选去爬天梯，那是一座从蝼蚁城一向通往空中的铁楼梯。最快也要爬一天一夜，摔下来就是死，也有很不识相的蝼蚁人本身要求去爬的。”

甚么都比那些如橡胶屑一样淡而有趣的糊糊看起来诱人，扮猫一把把大葡萄塞进嘴里，牙齿咬破葡萄皮的一刹时，她几近流出眼泪来，仿佛是隔了好久了，舌头上的味蕾第一次被浓烈苦涩的汁液浸泡。扮猫差一点就哭出声来了，但她的嘴唇却闭得严严的，因为任何一滴葡萄汁，乃至是葡萄皮她都不肯意华侈，全数咽进了肚里。尖角在葡萄藤另一侧傻笑。

“食品里也有影象，每一口甘旨都尽是豪情！”想到这里扮猫的喉咙被哽住了，她痛苦地往下咽着味同嚼蜡的糊糊。

“题目真多！”高个蝼蚁人往扮猫的背上踹了一脚，扮猫嘴上的口罩掉落下来，“尖角，把她带到葡萄园去！”

“吃，吃！”几片叶子前面，尖角丑恶的脑袋和小眼睛暴露来。

“天梯到底是甚么？”

“跟他关在一起？”

“那如何是文娱？”

扮猫被那一脚踢倒在地，她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一双巨大的旧皮鞋便占有了她的视野。这双脚是扮猫见到过的最大的，比切的还要大好几圈，这么大的脚必定属于非常庞大的人，扮猫如许想着，就被一双大手揪住脖领子腾空提了起来，扮猫现在能够瞥见这个叫尖角的家伙的脸了。他是个身形庞大的半白蝼蚁人，脑袋跟身材比拟小得不成比例，又秃又尖的脑袋大抵就是他名字的由来。安康皮肤和白化了的皮肤交杂在他的脸上，两只豆子那么大的眼睛对扮猫透暴露猎奇和不解的眼神，他没戴口罩。

“停下！”在一排白塑料桶前面，浅坑叫住扮猫，“这些是二氧化硫，你卖力把它们搬起来顺着这些葡萄藤浇到根茎上。谨慎点，别弄撒了，也别想偷懒，监工们会到处转悠。你如果犯了错，他们早晨就会把你从窝里带到尖角的笼子里，或者送去爬天梯。”

“别问那么多题目！记取，在这里少说话，多干活！别老胡思乱想。”浅坑脸上的神采非常冷酷而可骇，她固然肤色普通，却和其他蝼蚁人一样无情。

“窝是甚么？”

尖角闷闷地从嘴里收回了一声说不出是甚么的奇特声音，像拎着只兔子一样把扮猫拎走了。因为没了口罩，扮猫再次闻到了浓浓的酒臭气，那气味不但是工厂里的，另有从尖角身上收回的。就在这臭得令人发昏的酒气里，扮猫被拎着走过一个个庞大酒桶，铁架子上不戴口罩的监工以及统统戴口罩的工人都扭过甚来看，却没人说一句话。戴口罩和不戴口罩很较着地把监工和工人们辨别隔，但是他们的面庞都一样怠倦而哀痛，完整不似在集装箱里时，蒙面人和仆从的那类别离，这里的监工也只不过是做着另一种事情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