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2[第3页/共6页]
不说下边鸟乱,且说罗仁卿伉俪走到阁上暗处,搜出一小我来。仁卿幸起杆棒,正待要打。妈妈将灯上前一照,仁卿却认得是张忠父的儿子幼谦。且歇了手,骂道:“小牲口!贼禽兽!你是我通家子侄,怎干出这等没事理的活动来,玷辱我家!”幼谦只得跪下道:“望伯伯恕小侄之罪,听小侄奉告。小侄自小与令爱只为同日同窗,心中相契。前年曾着人相求为婚,伯伯口许道:‘等登第方可。’小侄为此昂扬读书,希冀完胜利德。岂知宅上俄然另许了人家,故此令爱不忿,相招私合,原约同死同生,本日事已败露,令爱必死,小侄不肯独生,凭伯伯打死罢!”仁卿道:“前日此话固有,你几时又曾登第了来,却怪我家另许人?你如此无行的禽兽,料也无功名之分。你罪非轻,自有官法,我也不暗里打你。”一把扭住。妈妈闻声阁前嚷得慌,也恐怕女儿短见,忙忙催下了阁。
却说张妈妈在家,凌晨不见儿子来吃早餐,到书房里寻他,却又不见,正不知那边去了。只见杨老妈走来镇静道:“孺人晓得么?小官人被罗家捉奸,送在牢中去了。”张妈妈大惊道:“怪道他连日有些失张失智,公然做出来。”杨老妈道:“罗、辛两家都是富豪,只怕官府处难为了小官人,怎生救他便好?”张妈妈道:“除非着人去对他父亲说知,讨个筹议。我是妇人家,干不得甚么事,只好管他牢中送饭罢了。”张妈妈叫着一个走使的家人,写了备细书一封,打发他到湖北去通张忠父晓得,筹议寻个便利。家人星夜去了。
大守当下密写一书,钉封在公牍中,与县宰道:“张、罗,良伴也。茂幸可为了此一段姻缘,此奉帅府处罚,毋忽!”县宰接了州间公牍,又看了这书,具两个名帖,先差一个吏典去请罗仁卿公厅相见;又差一个吏典去请张幼谦。分头去了。
幼谦读罢词,回他说:“晓得了。”蜚英自去。幼谦把词来收藏过了。
这边张幼谦在牢中,自想:“县宰非常美意,或当保全。但不知那晚惜惜死活如何,只怕此生不能再见了!”正在思念堕泪,那牢中人来索常例钱、油火钱,幸亏县宰曾分付过,不准难为他,不致脱手动脚,却也言三语四,唠叨得不好听。幼谦是个墨客,又兼苦衷不快时节,怎耐烦得这些模样?分化不开之际,忽听得牢门外一片锣声筛着,一伙人从门上直打出去,满牢中多吃一惊。
到得晚间,了望楼西,已有三灯敞亮,吃紧走去墙外看,竹梯也在了。出来见了惜惜,惜惜如获珍宝,双手抱了,口里抱怨道:“亏你下得!直到这时节才返来!现在已定下日子了,我与你就是无夜不会,也只得两月多,有限的了。当与你极尽欢娱而死,无所遗恨。你少年才俊,出息未可量。奴不敢把世俗后代态,强你同死。但今后对了新人,切勿忘我!”说罢大哭。幼谦也哭道:“死则俱死,怎说这话?我一从别去,那日不想你?以是试毕不等发表就回,只为不好违拗得父亲,故迟了几日。我认个不是罢了,不要怪我!蒙寄新词,我当依韵和一首,以见我的苦衷。”那过惜惜的纸笔,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