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流淌的白色河流[第2页/共3页]
茉莉、玫瑰、蔷薇、兰蕙、桔花、栀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诸花开时,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气全者,量茶叶多少,摘花为茶。花多则太香,而脱茶韵;花少则不香,而不尽美。三停茶叶,一停花始称。
当时在村落未曾见过茉莉,心中也没有风雅,却能在讲台上大着嗓门唱《好一朵茉莉花》,下了课就和男孩子打斗玩泥巴,而现在,即便对着茉莉,也一句都唱不出来——我的声带,已经在幽闭的芳华里,丧失了普通说话之余的韧度。只留着那一丝奇妙的念想,冰雪天里暖透掌心的茉莉茶香,药引子一样的微茫而不成缺,以保持生命的不寡淡。
我的确要担忧本身变成有怪癖的疯婆子了,专门在茉莉花开的季候,去偷人家埋在瓦檐下的乳牙,然后被一群小孩子追着用小石子打……
红色的茉莉香,红色的河道,将我淹没。
茉莉含苞的时候,实在是最美的。仿佛茉莉这个名字,天生就该结成苞的。那花苞一点一点的,先是米尖尖,再是小豆子,再大一些,就像从蚌壳里爬出来的珍珠,躲在水碧的叶子间一呼一吸,驰念陆地的和顺。
辛弃疾是词坛的侠客,天生的傲气,铮铮铁骨,孤单沧桑。
想起儿时的春节,跟着大人去给长辈拜年。小孩能获得糖果花生,大人则能够再吃上一杯茉莉香茶。袅袅的热气隔着白瓷杯子通报过来,手掌内心都是香的。那来自悠远之境的幽甜芳香,令我在童年期间极度心馋,还是年事以外的高贵的成人之礼。
世人赞曰:稼轩者,人中之杰,词中之龙。看他笔下的茉莉,小语和顺,真令我欣喜。暮年的他,安守故乡,暗淡了刀光剑影,南风鼓荡,清冷的心是流淌的河。词里最后的收梢——“窗儿外,却早被人知”,“清楚是,他更的些儿”,如同赤脚民谣里的呢喃,让民气里蓦地一软。
余盘桓茉莉花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此。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功德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缕象齿为楼观以贮之。
是的,生命毕竟还是敷裕可恋的。
听蔡琴的《六月茉莉》,就是这类花开似的欣悦,花睡似的安然。她用闽南语唱曲子,用洁净的中文念独白,像将纯白的芳华重新晒洗一样,阳光摇啊摇,芳华飞啊飞:我奉告你,我年青的时候真的是很标致,阿谁时候,我是全镇上最标致的女孩子……红色的茉莉花,被我放在窗台上,风吹起来的时候,那香味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相传慈禧太后就很爱好茉莉花,拍照之时总会在旗手上佩带几朵,颤袅袅的,风情极了。她还喜好喝茉莉花茶。事前熏制的茉莉香茶叶在饮用之前,再用鲜茉莉花熏制一次,得隽誉曰:茉莉双熏。
上好的茉莉香茶,称“茉莉香片”。
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略开些子未多时,窗儿外,却早被人知。
张爱玲的书里说茉莉香片是苦的。实在不然。那是她的小说苦,世情苦,茉莉香片本身是暗香恼人的,既保持了茶味,又加添了花香。茶引花香,花增茶味,相得益彰。到了明朝,《茶谱》一书详细记录了窨制花茶的香花种类和制茶体例:
他亦写茉莉:“凉夜摘花钿。苒苒摆荡云绿。金络一团香露,正纱厨人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