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甄监生浪吞秘药 春花婢误泄风情[第2页/共9页]
盗启元命秘,窃当存亡关。
欲作神仙,先去嗜欲。
一股青烟不见踪,十顷好地随人要。
许公就掣了一签,差个皂隶去,不一时拘将李宗仁来。许公问道:“你老婆为何缢死的?”宗仁叩首道:“是不孝公姑,俱罪而死。”许公用心作色道:+清楚是你致死了他,还要胡说!”宗仁慌了道:“老婆与小人向来好的,并无说话。处所邻里见有干结在官。委是不孝小人的父母,父母要声说,自知不是,缢死了的。”许公道:“你且说他如何不孝?”宗仁一时说不出来,只是支吾道:“毁骂公姑。”许公道:“胡说!既敢毁骂,是个放泼的妇人了,有甚惊骇,就肯自死?”指着宗仁道:“这不是他惊骇,还是你的惊骇。”宗仁道:“小人有甚惊骇?”许公道:“你惊骇甄家丑事彰暴露来,乡里间不好听,故此把不孝惧罪之说支吾过了,但是么?”宗仁见许公道着真情,把个脸涨红了,开不得口。许公道:“你若实说,我不打你;如有藏匿,需求问你偿命。”宗仁慌了,只得实实把老婆春花吃酒醉了,说出真情,甄监生如何相约,如何采战,如何吃了药不解得,一口气死了的话,备细述了一遍,道:“自此今后,内心嫌他,委实没有好气相待。老婆自发讲错,懊悔自缢,此是真情。因怕乡亲嘲笑,以是只说因骂公姑,惊骇而死。今老爷所言清楚如见,小人不敢坦白一句。只望老爷超生。”许公道:“既实说了,你原无罪,我不罪你。”一面录了口词。
且说甄希贤自从把玄玄子送在监里了,归家来成了孝服。把父亲所作所为尽更变过来。将药炉、丹灶之类打得粉碎,一意做人家。先要卖去这些做鼎器的使女,当时有同里人李宗仁,是个大族后辈,新断了弦,闻得甄家使女多有斑斓的,不吝廉价,来求一看。希贤叫将出来看时,头一名就点中了春花,用掉了六十多两银子,讨了家去。宗仁明晓得春花不是女身,却面貌出众,风情动听,两下多是少年,你贪我爱,甚是过得绸缪。春花心性超脱,好吃几杯酒,有了酒,其兴愈高,也是甄家家里操炼过,是能征惯战的手腕。宗仁肉麻头里欢畅时节,问他甄家这些采战风景。春花不非常肯说,直等有了酒,才略略说些出来。
虽无华屋朱门气,却有琪花瑶草香。
诗云:
缘法儿尽了,诸般的窜改。缘法儿尽了,要好也再难。缘法儿尽了,恩成怨,缘法儿若尽了,好言当恶言。缘法儿尽了也,动不动变了脸!
道人送翁到了附近闹热之处,晓得老翁已认得路,不别而去。老翁单独走了家来。内心只狐疑这一干人多不是善男人、好了解,目睹得吃狗肉、吃人肉惯的,是一伙方外采割生灵、做歹事的强盗,也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