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秀喜舍檀那物 崔俊臣巧会芙蓉屏[第2页/共10页]
王氏问得明白,记了顾阿秀的姓名,就提笔来写一首词在屏上。词云:
高公见他说罢,晓得是衣冠中人,遭盗流落,深不异情。又见他字法精好,仪度雍容,便故意看顾他。对他道:“足下既然如此,目下只索付之无法,且留吾西塾,教我诸孙写字,再作事理。意下如何?”崔俊臣欣然道:“磨难当中,无门可投。得明公提携,万千之幸!”高公大喜,延入内书房中,即治酒相待。正欢饮间,俄然抬开端来,刚好前日所受芙蓉屏,正张在那边。俊臣一眼瞟去见了,不觉泫然垂泪。高公惊问道:“足下见此芙蓉,何故悲伤?”俊臣道:“不敢欺明公,此画亦是舟中所失物件之一,便是英本技艺笔。只不知何得在此。”站起家来再者看,只见有一词。俊臣读罢,又感喟道:“一发古怪!此词又便是英妻王氏所作。”高公道:“如何晓得?”俊臣道:“那笔迹向来认得,且词中意义有在,真是拙妻所作无疑。但此词是遭变后所题,拙妇想是未曾伤命,还在贼处。明公推究此画来自何方,便有个按照了。”高公笑道:“此画来处有因,当为足下任捕盗之责,且不成泄漏!”是日酒散,叫两个孙子出来拜了先生,就留在书房中住下了。自此俊臣只在高公门馆,不题。
当时俊臣励哭已罢,想道:“既有敕牒,还可到差。若再稽迟,便恐另补有人,到不得处所了。老婆既不见,流连于此无益。”请高公出来拜谢了,他就把要去到差的意义说了。高公道:“到差是美事,但足下青年无偶,岂可独去?待老夫与足下做个媒人,娶了一房孺人,然后伉俪同往也未为迟。”俊臣含泪答道:“荆布之妻,同居贫贱多时,今遭此大难,流落他方,存亡未卜。然据者芙蓉屏上尚及题词,料然还在此方。今欲留此寻访,恐事体迷茫,稽迟光阴,到任不得了。愚意且单身到彼,差人来高揭榜文,四周追探,拙妇是认得字的。传将开去,他闻得了,必能自出。除非忧疑惊骇,不活着上了。万一六合垂怜,尚然留在,还希冀伉俪重谐。英感明公恩德,虽死不忘,若别娶之言,非所愿闻。”高公听他说得不幸,晓得他别无异心,也自凄然道:“足下高谊如此,天意必定相佑,终有完整之日。吾安敢逼迫?只是相与这几时,容老夫少尽薄设奉饯,然后启程。”
如果遗珠还合浦,却教打扫重生辉。
话说宋朝汴梁有个王处置,同了夫人光临安调官,赁一民房。居住数日,嫌他局促不便。王公自到大街坊上寻得一所宅子,宽广干净,甚是象意,当把房钱赁下了。返来与夫人说:“屋子甚是好住,我明日先搬东西去了,临完,我雇轿来接你。”次日并叠箱笼,结束齐备,王公押了行李先去清算。临出门,又对夫人道:“你在此等等,轿到便来就是。”王公分付罢,到新房安设了。就叫一乘轿到旧寓接夫人。轿已去久,竟不见到。王公等得心焦,重到旧寓来问。旧寓人道:“官人去未几时,就有一乘轿来接夫人,夫人已上轿去了。后边又是一乘轿来接,我问他:‘夫人已有轿去了。’那两个就打了空轿归去,如何还未到?”王公大惊,转到新寓来看。只见两个轿夫来讨钱道:“我等打轿去接夫人,夫人已先来了。我等虽不抬得,却要赁轿钱与脚步钱。”王公道:“我叫的是你们的轿,如何又有甚人的轿先去接着?现在竟不知抬向那边去了。”轿夫道:“这个我们却不晓得。”王公姑息拿几十钱打发了去,心下好生无主,暴躁如雷,没个出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