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寒风冻塞黄河水 暖气催成白雪辞[第5页/共6页]
人瑞道:“老残,我多时不见你的诗了,本日总算‘他乡遇故知’,您也该做首诗,我们拜读拜读。”老残道:“这两天我瞥见冻河,很想做诗,正在那边打主张,被你一阵胡搅,把我的诗也搅到那‘酒色过分’的鸭子里去了!”人瑞道:“你快别‘恃强拒捕’,我可就要‘怒发冲冠’了!”说罢,相互呵呵大笑。老残道:“有,有,有,明天写给你看。”人瑞道:“那不可!你瞧,这墙上有斗大一块新粉的,就是为你题诗预备的。”老残点头道:“留给你题罢。”人瑞把烟枪望盘子里一放,说:“稍缓即逝,能由得你吗!”就立起家来,跑到房里,拿了一枝笔,一块砚台,一锭墨出来,放在桌上,说:“翠环,你来磨墨。”翠环当真倒了点冷茶,磨起墨来。
人瑞立起家来讲:“喝一杯罢,明天气候很冷。”遂让老残上坐。本身对坐,命翠环坐在上横头,翠花坐下横头。翠花拿过酒壶,把大家的酒加了一加,放下酒壶,举著来先布老残的莱。老残道:“请罢手罢,不消布了。我们不是新娘子,本身会吃的。”随又布了黄人瑞的菜。人瑞也替翠环布了一著子菜。翠环仓猝立起家来讲:“您那罢手。”又替翠花布了一著。翠花说:“我本身来吃罢。”就用勺子接了过来,递到嘴里,吃了一点。就放下来了。人瑞再三让翠环吃菜,翠环只是承诺,总不脱手。
翠花倚住人瑞对翠环道:“你烧口烟给铁老爷吃。”人瑞道:“铁爷不吃烟,你叫他烧给我吃罢。”就把烟签子递给翠环。翠环鞠拱着腰烧了一口。上在斗上,递畴昔。人瑞“呼呼”价吃完。翠环再烧时,那家人把碟子、一品锅均已摆好,说:“请老爷们用酒罢。”
仁甫接了,说道:“鄙人粗人,不懂衙门里端方,才具又短,恐怕有累令兄知人之明,老是不去的为是。因为接着金二哥捎来铁哥的信,说必然叫去,又恐住的处所柏树峪难走,觅不着,以是迎候在此面辞。统统总请二先生代为力辞方好。不是躲懒,也不是拿乔,实在恐不堪任,有误尊事,务求谅解。”子平说:“不必过谦。家兄恐别人请不动先生,以是叫小弟专诚敦请的。”
顷刻间,翠环道:“墨得了,您写罢。”人瑞取了个布掸子,说道:“翠花掌烛,翠环捧砚,我来掸灰。”把枝笔递到老残手里,翠花举着蜡烛台,人瑞先跳上炕,立到新粉的一块底下,把灰掸了。翠花、翠环也都立上炕去,站在摆布。人瑞招手道:“来,来,来!”老残笑说道:“你真会乱!”也就站上炕去,将笔在砚台上蘸好了墨,呵了一呵,就在墙上七歪八扭的写起来了。翠环恐怕砚上墨冻,不住的呵,那笔上还是裹了细冰,笔头越写越肥。瞬息写完,看是:
本来此人名黄应图,号人瑞,三十多岁年纪,系江西人氏。其兄由翰林转了御史,与军机达拉密兰交,故这黄人瑞捐了个同知,来山东河工投效。有军机的八行。抚台是格外照顾的,眼看大案保举出奏,就是个知府大人了。人倒也不甚俗,在省会时。与老残亦颇来往过数次,故此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