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白太守谈笑释奇冤 铁先生风霜访大案[第2页/共5页]
刚弼早穿好了衣帽,等白公出去,就上抄本请见。见面上后,白公就将魏贾一案,如何问法,详细问了一遍。刚弼一一诉说,很有对劲之色,说到“宫保来函,不知听信何人的乱话,此案景象,据卑职看来,已成铁案,决无疑义。但此魏老很有钱文,送卑职一千银子,卑职来收,以是买出人来到宫保处搅乱吵嘴。传闻有个甚么卖药的郎中,得了他很多银子,送信给宫保的。这个郎中因得了银子,当时就买了个妓女,还在城外住着。传闻这个案子如果当真翻过来,还要谢他几千银子呢,以是这郎中不走,专等谢仪。仿佛此人也该提了来讯一堂。讯出此人赃证,又多添一层根据了。”白公说:“老哥所见甚是。但是兄弟今晚须将全案看过一遍,明日先把案浑家证提来,再作事理。或者竟照老哥的断法,也来可知,现在不敢先有成见。像老哥聪明朴重,凡事前有成竹在胸,天然投无倒霉。兄弟资质甚鲁,只好就事论事,细意推求。不敢说无过,但能寡过,已经是万幸了。”说罢,又说了些省中的风景闲话。
贾幹上得堂来,白公道:“贾幹,你既是秉承了你亡父为子,就该细心研讨,这十二小我如何死的;本身没有体例,也该就教别人;为甚的把月饼里加进砒霜去,谗谄好人呢?必有好人调拨你。从实招来,是谁教你诬告的。你不晓得法规上有反坐的一条吗?”贾幹仓猝叩首,吓的只格格价抖,带哭说道:“我不晓得!都是我姐姐叫我做的!饼里的砒霜,也是我姐姐看出来奉告我的,其他概不晓得。”白公说:“依你这么提及来,非传你姐姐到堂,这砒霜的案子是究不出来的了?”贾幹只是叩首。
王、刚二公退回本屋,换了衣服,仍到花厅。刚好老残也到,先替子谨作了一个揖,然后替白公、刚弼大家作了一揖,让到炕上上首坐下。白公作陪。老残道:“如此大案,半个时候告终,子寿先生,何其神速!”白公道:“岂敢!前半截的轻易差使,我已做过了;后半截的困难目,可要下落在补残先生身上了。”老残道:“这话从那边提及!我又不是大人老爷,我又不是小的衙役,关我甚事呢?”白公道:“但是宫保的信是谁写的?”老残道:“我写的。应当见死不救吗?”白公道:“是了。未死的应当救,已死的不该该昭雪吗?你想,这类奇案,岂是平常差人能办的事?不得已,才就教你这个福尔摩斯呢。”老残笑道:“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要我去也不难,请王大老爷先补了我的快班头儿,再标一张牌票,我就去。”
吃过晚餐。白公回到本身房中,将全案细细看过两遍,传出一张票据去,明日提人。第二天已牌时分,门口报称:“人已提得齐备。请大人示下:是今天下午后坐堂。还是明天夙起?”白公道:“人证已齐,就现在坐大堂。堂上设三个坐位就是了。”刚、王二君赶紧上去请了个安,说:“请大人自便,卑职等不敢陪审,恐有不当之处,理应躲避。”白公道:“说那边的话。兄弟鲁钝,精力照顾不到,正望两兄提撕。”二人也不敢过谦。
白公呵呵大笑道:“老哥没有送过人的钱,何故下台也会契重你?可见天下人不满是见钱眼开的哟。廉洁人原是最令人佩服的。只要一个脾气不好,他总感觉天下人都是小人,只他一小我是君子。这个动机最害事的,把天下大事不知害了多少!老兄也犯这个弊端,莫怪兄弟直言。至于魏家费钱,是他乡间人没见地处,不敷为怪也。”又向子谨道:“现在正案已完,可似差小我拿我们两个名片,请铁公出去坐坐罢。”又笑向刚弼道:“此人圣慕兄不晓得吗?就是你才说的阿谁卖药郎中。姓铁,名英,号补残,是个肝胆男人,学问极其赅博,脾气又极其夷易,从不肯骄易人的。老哥连他都当作小人,以是我说未免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