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朝朝暮暮[第2页/共15页]

“暮儿去哪儿了？”暮青闭着眼问。

暮青发笑：“我只是想起畴前之事，提这么一句罢了，你倒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查烈十二了，再过三五年就当娶妻了，哪能等得起？他们的年事毕竟是差得大了些。”

两人已搬到了翠微宫居住，这天一大早就结伴跑来了承乾殿，爹娘可贵休沐，殿内摆好了丰厚的早膳，两人给爹娘请过安后就四周搜望。

这番话不知两个小家伙听懂了几分，姐弟俩只是不再吵嘴了，也没再问个不断。过了半晌，步朝霞盘膝坐在了梅姑面前，步朝暮默不出声地把手里的荷包搁到了梅姑面前。

步惜欢看着暮青比量出来的那还不敷一寸的大小，眉宇间的惊奇之色替了忧色——如此小？孩儿的眼耳手脚不该是一坐胎就生着的吗？

步惜欢道：“看模样是个费心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皇后分娩，谁也不敢粗心不是？

因帝后大婚，这天夜里御病院老提点亲身当值，听闻传召，又见门口候着马车，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进了承乾殿一诊脉，压根儿不是凤体有恙，而是皇后有喜了！

帝背景端进京那天，已被封为定西侯的乌雅阿吉和滇州刺史率文武出城迎驾，随行的另有德王、巫氏宗亲后辈、前几批调迁至望京的朝廷官吏，以及前来朝贺的神殿祭司和鄂族文武。

迁都前夕，暮青微服出宫，去了趟武义大夫府上，看了看石大海的遗孀和后代，又去了趟海军都督府，见了见章同、老熊、侯天和刘黑子等人，他们领兵戍守边防，不能同去望京，这一别，不知何日才气再见了。

动静传到望京时已是腊月了，暮青拿着奏报入迷了好久，喃喃道：“十年了……”

这时，范通进殿奏说执宰等人在太极殿候驾。

临走前，暮青问：“他们都立室了，你呢？可有筹算？”

两个小家伙仓猝跑到梅姑身后拍背，步朝暮边拍边问：“婆婆，婆婆，我爹真的会技艺吗？比得过侍卫吗？”

……

“如果个女儿，生得像你，自是美事。”步惜欢见暮青不说话，怕她恼了，不由靠近了些，笑着抚了抚她的肚腹。

娘说世上没有地龙，激发地火的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易燃气体，叫天然气。娘猜测是盐工凿井时，铁凿凿到石块迸出的火星扑灭了天然气，从而产生了爆炸。

“爹爹？”两个小家伙都愣了。

国事固然繁忙，但看着五州民生垂垂规复，看着女儿一每天长大，步惜欢和暮青倒也不感觉累。

他老了，已离任大内总管多年，也不在这文华殿内当差，只是在宫中养老，闲人一个。前阵子两位小主子在宫里放纸鸢，那断线纸鸢挂到了树上，刚巧被他撞见，就使掌风将纸鸢送了下来，打那以后，皇子殿下就老缠着他传授技艺。

两个稳婆在牵拉脐带、复正胎位上都很有经历，但头一回见到图，心惊之余也算开了眼——头一回见惠分娩期近，把样样儿急情与措置对策都想到了，不但不慌乱，还平心静气地欣喜稳婆的新妇。

“摘不到，纵是能摘到，爹也不去。”步惜欢抚着女儿丝缎般的发，柔声道，“天上一日，人间三载，爹可不肯登那天阙瑶台，爹就愿在这尘凡里守着你们娘亲，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