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你手指一用[第1页/共3页]
这位沈府的嫡蜜斯仿佛很喜好和水匪勾搭行事,她那不利庶兄死得那么刚巧,很有能够便是她与水匪之间的买卖。可过后她又将水匪卖给官府,来了个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事情虽做得洁净利落不留后患,但一样的伎俩可一不成二。现在沈问玉故伎重施,又打通水匪想取她性命,若她将官府剿匪的内幕奉告九曲帮舵主,不知这位舵主会不会担忧被人过河拆桥,来个先动手为强?
一口血喷出来,男人两眼发黑。
暮青眸光清寒,男人瞧着,却满眼惊惧。仅凭他的手,她竟能将他的身份鉴定至此?!
他今儿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赶上这么个祖宗!
言罢,她脚尖一抬,那人便一滚,滚入了道旁的林子。
暮青冷哼,正因看出此人是九曲帮的人,她才决定如此行事――她要送沈问玉一份大礼。
就在刚才,她撕了他的衣衫。
几辈子没有过的羞愤之情涌上心头,却没时候多体味,待将暮青的话回过味来,他不由瞪圆了眼。
他自以为没露马脚,如何会被人看破的?
男人一怔,尚将来得及回神,便见暮青指间刀光一抹,抹开雨幕雾色,带出一溜儿血线,落进地上泥水里,漫开赤色腥气。
舵、舵主?她安知他是水匪?
身在大兴十六年,与宿世一样处置验尸取证事情,暮青体味最深的倒是人权的庞大落差。在这品级森严的封建王朝,性命生来便分了轻重贵贱,天理公义任权贵玩弄。刘氏一案,她验尸不过是尽本身职责,竟是以遭人记恨,雇凶买命。
仿佛能看破他在想甚么,暮青一翻他的掌心,哼道:“你的手,虎口和掌心有细线勒出的伤痕和老茧,这是长年撒网留下的。你定不是水上打渔的百姓,此处官道离古水县只要二十里,山匪、水匪和官府的权势错综庞大,平常百姓哪敢在此处犯事?倒是水匪里有专司下网沉人的,黑话叫捞头儿。你和你那兄弟,应是九曲帮的水匪。”
男人咕咚一声咽下口水,腹下浊气渐生。
若本日真被劫了色,他也是乐意的……
“借你手指一用。”遐想才生出来,便忽闻暮青道。
胸口一凉,雨点打落下来,精密如针,扎得他激灵一醒――这回是真醒了。
男人的脸憋成猪肝色,一张脸又开端扭曲。甚么劫色,甚么口味重,满是他想岔了!她只是想写手札,何如没带纸墨,便撕了他的衣裳,划了他的手指,以代纸墨罢了。
再看少女那挑着他衣裳碎布的指尖儿,玉般透着微粉,那半骑住他的身子,绿水天青里一道秀景。
另:此乃悬疑文,欢迎各种猜剧情。
既如此,不如自救。
就凭他的手?那她又安知他是九曲帮的?
风拂过,烟雨洗了江天,隐见水阔云低处,一艘玉楼画舫。
男人惊住,只张着嘴,忘了言语。
松阁墨栏,小梁红窗,模糊见窗后一截天青衣角,听一人低笑,“过路罢了,倒是瞧了一出好戏。”
此事她不会天真地觉得告到县衙,一心攀附侯府的知县佬儿会给她一个公道。她也不会以为此事忍气吞声便能告终,沈问玉若想放过她,便不会雇凶买她性命。她逃过这一劫,定有下一劫!
雨渐歇,晨雾渐薄,官道两岸景色渐明。少女远去,唯留一把青竹伞散在泥水里,沉寂里,淡淡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