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程望（二）[第2页/共2页]

可程锦容并未细述分开裴家的启事，只说今后再不会裴家。紧接着，又提及会随大堂兄去惠民药堂义诊，磨炼医术。

程望这才松了口气。

话没说完，程望已冷冷地瞥了过来。

程望内心一沉，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持续看了下去。

军医们也是男人，背井离乡，在虎帐里一住多年。找军妓也是常事。

唯有程望，从未碰过军妓。

川柏立即噤声不语。

“我不想嫁人，不想被囿于内宅。我想将统统的时候精力，都用来行医。我想用心研讨医术，今后编写出能传世的医书。”

“裴家若写信为裴表哥提亲，爹不必理睬。”

这些都是女儿程锦容写来的信。

两年了，程望对她的态度从未变过，乃至愈发冰冷不耐。

主子表情好，川柏也跟着欢畅，笑着说道：“公子先看信，主子去熬些粥来。”营帐外就有小炉子，熬粥做些宵夜非常便利。

这人间，女子为亡夫守节是美德。肯为亡妻守节的男人，又有几人？

两年前她腹痛如割，觉得本身必死无疑。被抬进军医营时，这个俊美女人呈现在她面前，暖和地对她说：“不消担忧。睡上一觉，醒来以后就都好了。”

早逝的爱妻裴婉如，是程望内心最深的伤疤。十三年了，仍然未曾愈合。略微碰触，便痛彻心扉。

程望双目泛红，以袖掩面。

和昔日分歧，这封信格外厚一些，大略一看，竟有五页。

……

照顾了她一整夜的俊美女人，和顺耐烦地叮咛她好好歇息：“恶疮已去，你放心喝药养伤，一个月摆布，便能病愈。”

长随川柏，忍不住低声道：“公子何必这般自苦。梅娘成心折侍，就让她留下。少奶奶地下有知，也不会怪公子……”

但是，自她暴露自荐床笫之意后，程望就对她不假辞色，不睬不睬，冷若寒冰。

过了半晌，程望用手擦拭眼角的泪痕，持续看了下去。

他当真地思忖半晌，应道：“惠之于民，就叫惠民药堂。”

“我不想口出恶言。”程望皱着眉头，声音冷硬：“梅女人别再胶葛不休，快走！”

可程望不肯意。

如妹抿唇一笑：“好，你坐诊行医，我替你抓药。”

洁白的月光下，程望俊美的面孔冷酷如冰。

她生得再美，也只是一个军妓。底子配不上程望。她也从未期望过别的，只想以独一的身材来安慰丧妻鳏居多年的程望。

自六岁识字后，程锦容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送来。每年十二封信，七年就是八十四封信。每一封信都被几次看过数次，信纸被摩挲得泛黄发皱，又被细心地压平重新叠起。

程望看到这个四个字，内心涌起一阵酸涩的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