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日三葬[第2页/共2页]
“现在时候快到了,还请九爷同陆捕头,将这道儿让开,叫小的畴昔,以全孝子之心。”
池时面色不改,低下头去,指了指陈家几个站在前头的男丁的脚,“你们的脚上,沾了厚厚的泥,裤脚也有。鞋底沾了很多松叶。”
他先前就奇特,为何池时不直接上东山,倒是要往东山村来。明显他一出城门,看到那马蹄印儿,心中便有了策画。
“九爷这是作何?上山固然没有吉时之说,但断没有过了中午之理。我爹如果再不下葬,便又要再停灵三日,重新来过。”
只见那仵作池时,不晓得何时已经跳下了青驴,站到了棺材前。
骑了这么远一段路,池时他连姿式都没有变更过,乃至未同身边的陆锦,说过一句话。
“九爷有阵子没有来,我爹病重,人都瘦脱相了,这可不是棺材里只剩下两把骨头了么?”
站在不远处的周羡,听着池时波澜不惊的话,倒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说着,抹起泪来。
“公子,这池仵作固然生得高,但很薄弱,怕是要跟纸人儿似的,一下子就被撞飞了。我们要不要脱手?”常康说着,有些担忧起来。
池时说着,上前一步,将手搭在那棺材盖上,“鄙人池时,来听你当代之苦。”
“死者的未尽遗言,你们听不见;但是我能闻声,这就是仵作的意义。”
“你爹腹大膀圆,远重于平常男人。这棺材的分量,可不像。”
四周一下子温馨了下来,只要雨水淅沥沥的下着。
“从县城来,有一起马蹄印,直奔东山村。三脚重一脚轻,是匹跛脚马。马蹄间隔甚远,申明那马乃是一起疾走。这马,是东山村刘钊家的那匹拉车的马。”
他说着,朝着池时冲了过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地界民风彪悍,动不动就打起来了,一起上他们已经见地过很多回了。
周羡瞳孔猛的一缩,随即眼中升起了一丝兴味。他算是有一点儿明白,为何祐海人对池冕不见得有多恭敬,可管池时,却叫九爷了。
池时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陈家的送葬人。
周羡骑在高头大顿时,收敛了周身的气味,目不转睛的看着前头的骑着毛驴的小郎君,那雪花不晓得何时,已经变成了雨夹雪,淅沥沥的落下来,一地泥泞。
这雪变成了雨,山上有很多纤细的陈迹,都已经被冲刷掉了,那些冲不走的,池时早去晚去,都没有甚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