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无言[第2页/共3页]

从数日前，汴都城便开端阴雨连缀，护龙河岸边的数行杨柳，在雨中摇摆、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上的几十座飞桥，在雨中若隐若现；皇宫里矗立的殿宇楼台，在雨中愈显奥秘……

“我不想瞒相公；更不想对不起相公……只是……”李仲昌带着哭腔道：“我们一伙人，从去岁被派河工以来，寒暑易节，吃住都在堤上，忙活了一年多，连过年都没回家。挖空心机、日夜赶工，终究只剩最后一步，就大功胜利了……就这么让我们停了，我们实在没法接管！”

宋端平拉拉他的袖子，道：“你也归去歇着吧，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你们能够掺杂的了，静观其变吧。”

直到被人推了一下，陈恪在蓦地展开眼，便见一脸亢奋的赵宗绩，没有撑伞，站在雨里。

回到开封城里，将几个水臣交给法司把守，文彦博进宫面圣，谁知官家只让赵允弼出来，说相公公事繁忙，还是从速归去办公吧。

“我对不起相公。”李仲昌声音嘶哑道。

富弼也是非常愁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力排众议，连大内、皇后、老友欧阳修都获咎了，还背上个刚强己见、沽名钓誉的恶名声，却得了这么个成果。

“甚么？”陈恪一下睡意全消：“胡说八道，旨意下来了！”

只见文彦博坐在折凳上，两眼微闭。

“旨意，还是晚了一步……”眼圈通红的赵宗绩，呈现在了门口处。

“……”文彦博一抬手，声音安静道：“现在，说甚么都晚了，你们也不轻易，归去好生歇息。”

“说好了请你去樊楼。”

澶州商胡埽西十五里的牛头山，已经变成半岛了，全部东面，已经是大水汪洋，完整淹没了商胡埽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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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博仍微闭着眼，那张瘦而棱角清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采。

但是，又能怨谁呢？

几个水臣全望向殿中丞、都大提举河渠司李仲昌，意义很较着，你是首倡者兼总批示，这时候天然要先出来给相公出气。

“成了！”赵宗绩用力点头道：“官家已经下旨政事堂，商胡口停止合龙！”说着伸出了手。

“呼……”陈恪握住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长长舒口气道：“功德美满，回家睡觉去！”

李仲昌摘下头上的乌纱，双手奉到他的面前，带着哭腔道：“这个出息是相公给我的，我现在还给相公。甚么罪都由我顶着，就算是杀头，我也认了，绝对不会牵涉相公一句！”

“改天吧，困得要死。”陈恪摆摆手，打着把油纸伞，便步行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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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陈恪霍然坐起家道：“这类弥天大事，能不比及旨意，就私行合龙？”

李仲昌紧忙把那乌纱向前递，谁知他却超出了乌纱。‘啪’的一声，文彦博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一掌！

“成了？”

赵宗绩和陈恪，带领两千禁军，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将商胡到六塔镇到郓州铜城镇的二百里河道落差测量了出来――公然下流要比上游高出一丈！与此同时，陈恪还用立竿法测量出每一段河床的高度，又用勾股定理，将每一段河堤的相对高度计算出来，于四月月朔，返回了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