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新春[第3页/共3页]
这时他看到一个面孔乌黑,戴着圆顶棉帽,身穿一件褐色的绸袍子……近了一看,哦不是件油乎乎的布袍子。总之,如许一名稍显肮脏的爷,手里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从自家门前走过。
梅叔叔就是梅尧臣,那日在樊楼充当拍卖官的那位,这是一名老牌大才子,与欧阳订正交莫逆,大有伯牙子期之名。他闻言哈哈大笑道:“那太好了,明天必然要豪饮一番。”
“同贺同贺!”欧阳发笑道:“诸位兄弟快到内里去,家父早就唠叨,如何几个小子,本日来得这般迟了?”
欧阳修的宗子欧阳发,穿一身崭新的东洋布棉袍,站在府门前迎候亲朋。老欧阳宦游都城,所谓的亲朋,除了老婆以外,就是曾巩、陈恪等一班弟子。另有梅尧臣、蔡襄、韩维等多大哥友。以及他比来结识并非常赞美的一干文坛新朋……
不过陈恪并未是以就嘲笑他们,因为他也是阿谁模样的——世人都是炊火男女,谁不盼着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享用这人间的光荣与繁华?既然本身不能免俗,又有甚么资格要求二苏脱俗呢?
他看低两人的,只在才气罢了。毕竟是自学成才的川娃子,学得会前人的文章。学不到古人的时务。从格式到才调。都没法与吕惠卿、章敦如许的天赋世家后辈比拟,乃至连曾布、王韶也比不了。
并且嘉佑学社与相国寺的道学们,固然是势不两立的经义之争。但在文学上却站在同一阵营中,都旗号光鲜的反对太学文会倡导的太学体。太学文会也不甘逞强,常常开坛需求大吹法螺,把太学体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因其是招考的体裁。以是支撑者反而最多。
不幸的是,二苏兄弟都被老苏害了。说到老苏,陈恪更是感慨万千,老丈人是大儒不假,文章也写得超迈前人、豪壮雄奇,但是老苏的学问是先秦的孟子之学,做派更是纵横家的一套,他苦心研习的那套学问,在先秦期间或或战乱年代,也许吃得开,但现在是间隔先秦一千多年的宋朝,是天下久安、完整按另一套法则运转的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