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夕何夕[第1页/共2页]

“唉……”丫环松了一口气，捡起梳子，持续为少女束发。“奴婢也不清楚。”

“小主子每日都要去鱼婆那边坐上半日，怎会不知人间是甚么样的呢？”

鲛人幽居于海底，无忧无虑，长生不息。传说鲛人最贵重的是眼泪，鲛人泪所固结的长生珏更是有着长生的妙用。

西蜀天子昏庸，轻信小人奸言，竟以奸佞残害忠良。

“小主子万不成再说如许的话了。如果族长闻声了，奴婢可就要惨了。”

“还请公公代我传个话。宋良颇得圣上赏识才有了本日，此番圣命安定匪乱，宋良定不负圣望。”

少女被她这么一说，早就失了兴趣。

“皇上有命，劳烦丞相与主子走一趟。”

不出一个时候，都城高低都传播着一件事。宋丞相勾搭外党，惧罪他杀。丞相府满门成了满城皆知的罪人。

少女闻言，撇了撇嘴，竟有一股娇憨之意。

“瞧把你急的，我不说了便是。”她努努嘴，兴趣缺缺。“也不知父亲是如何想的，为甚么要封闭了去人间的通道呢？”

纵是半数朝臣哀哀相求，也没能换的西蜀天子的回情意转。

老公公贯是会察言观色之人，一眼便见着了宋良眉心的愁意。快到宫门的时候，稍稍放慢了脚步。

……

见那丫环神采煞白，少女也没了逗弄的心机。

彻夜月色微凉，有些冷。

不过半个时候，当尚书大人带着阿爹返来，名倾一时的丞相已成为一具尸身。

那一晚，西蜀公公带着侍卫敲开了丞相府的大门。宋丞相还将来得及披上衣裳，就被带进了宫中。

……

老公公在宫门处停了下来，凝眸看着宋良，话里多了一分深意。不远处，马夫牵着马匹等候着。

一夕臣命，拟下圣意。丞相不忠，勾连外党，私藏长生珏，其罪当诛满门！

汾城是东离的一个边疆小城，一面环山，一面靠海，是以长年来多了匪乱和霍动。

“小主子只要记着便是了。今后切莫再提起人间的事儿了。”

“传闻迩来已经有好几位族人分开浄海在人间无端消逝了。族长也是为了大师的安然。”

老公公拂了拂手中的拂尘，望了望天气甚晚。

这老公公他记得是皇上身边的人，此番叫住他，但是皇上另有甚么事情叮咛。

老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摆，微微恭了恭身，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皇上。”

不但是一份赏识恩重如山，还是一份信赖。

走出御书房，宋良站在长廊上，看着宫墙以外的一方天空，一如十几年前曾在西蜀的丞相府里做过一样的行动。

……

宋良记得那一场冲天的大火，烧光了朱玉户绮的楼台，丞相府在一夜之间成了废墟。他也记得阿娘如何带着年幼的他连夜出走西蜀，逃至东离。

宋良站起家来，将金牌贴身放着，向老公公行了一个拜别礼，大步流星朝马夫走去。牵过马匹，翻身一跃而上。

一朝臣子，一夕命。宋良犹记得白练翻开，阿爹双眼里的断交，死不瞑目。世代为忠的丞相府，竟也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局面。

夜，在火中燃烧着，徒留余烬未熄。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

生杀予夺，皇命为天。丞相委曲，薄口难辩，只能以死明志，撞死在金銮殿的立柱上。

宋良猛地一回神，才惊觉本身又堕入了回想当中。他轻叹一口气，拧紧的眉头舒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