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旧时卷宗[第2页/共3页]

云倚风替他顺气，没事啊，没事。

“这一起可真够热烈的。”行至途中，江凌飞坐在树下捶着腿，“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少说也碰到了十几二十个。”

遗憾得很，看吧，好东西如此抢手，上回就应当搬回萧王府。

“江家前两年争武林头把交椅，争败了，现在恨不能成日里画个圈谩骂盟主，那里还会恭维。”江凌飞点头，“何况那大会确切无趣，一群小喽啰打来打去，还对劲得很，你说是不是脑筋有病？像云门主那般年年置身事外，才是聪明人。”

“整天然是成的，皇上也不至于拦着，可万一将来那构造匣被旁人翻开了呢？”老太妃耐烦解释，“云儿单独住进宫里，就是为了避嫌，这些事情太庞大，说了实在闹心。”

云倚风抱着一摞书，寻了一处绵软的地垫，筹算细心看完。此时阳光恰自窗外大片大片地铺洒倾泻，照得身上暖洋洋的。院中的一窝奶猫也溜进屋，喵喵叫着爬上他的腿，摊开肚皮睡了。

“哗啦”地一声，将屋外守着的宫人与侍卫吓了一大跳。

云倚风虚假客气，这如何美意义？使不得。

不过幸亏，云倚风晕得快缓得也快，第二天早上就已经能满御花圃漫步，还挽起袖子，帮寺人从假山下取出了一窝受伤的奶狗。李璟听得哭笑不得，差德盛将他请到御书房，亲身材贴：“身子当真没事了？”

“也对。”玉婶扶着她坐下，“太医这两天如何说？”

云倚风问：“是吗？”

季燕然率军前去永乐州, 云倚风也搬进皇宫暂住，萧王府里天然就变得温馨起来。少了江凌飞那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乳母”，老太妃耳根子倒是消停了，可内心却不免更加牵挂，幸亏另有玉婶常常过来，虽说两人身份差异, 能聊的话题未几, 但起码能消磨掉一些光阴。

德盛公公掷地有声道：“是！”

太医擦了把盗汗：“是，是，是臣无能。”

德盛公公笑呵呵地问：“那云门主过两日还想去珍宝库吗？”

“肚子饿了？”云倚风笑笑，单手抱着它们站起来，原要去小厨房里看看另有没有碎肉，却感觉面前一阵晕眩冒金星。手胡乱在空中抓了一把，想撑住桌子，反而将茶壶扫落在地。

每一本书里都有横七竖八的讲明，偶然洋洋洒洒，偶然又涂成一团墨疙瘩，背面扯出一片污痕，就差呈现一滩口水。云倚风靠在墙上，歪着头渐渐今后翻着，透过每一笔每一画，仿佛就能触摸到当年在书院里，最令人头疼的放肆少年——当时的他会是甚么样呢，天不怕地不怕的拆台，还是会看在夫子的面子上，稍作收敛？想着想着，不自发就想笑，如在内心打翻了一罐软绵绵的糖。他原是没有童年的，但在这个夏季午后、通过这些泛黄的旧书，竟然也感遭到了很多从未体验过的儿时夸姣，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坠入了曾悄悄流淌过皇宫的春夏秋冬，残破的人生，也便在另一种意义上获得了完整。

天然了，名为清算，实为翻看。柜中堆放着的，都是季燕然儿时用过的书、画过的画、写过的字，另有被罚抄的几十上百页课文，笔迹有的方有的圆，看着像是满宫的宫女寺人都在帮手，也不知当年是如何蒙混过的关。以及在柜子的最底层，还压了些陈腐的小话本，里头都是些希奇古怪的故事，有修仙的、有称心江湖的，满篇打打杀杀，果然如李璟所言，自幼便恶劣不堪、不务正业，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