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变化无常[第1页/共3页]

畴前肥白些，也是讨喜。

今晚是踏枝值夜，她仍睡在凌青菀里屋的炕上。

“女人这一病，怪得很。”踏枝说。

凌青菀的母亲，出身太原府望族。

踏枝仍对她方才那眼心不足悸，不敢再质疑，轻声道是，冷静帮她将墨汁磨好，才缓缓退下去。

“变了。”踏枝笃定，“眼睛很短长，像......像......”

是以，大奶奶景氏断了凌青菀的糖，甚么肥腻的吃食都不给她，她为此委曲、抽泣也不止一回。

前几年，宗学里增开了医学科，很多贵胄后辈学了医术。

凌青菀抱病那半个月，母亲衣不解带照顾她，已经瘦了一大圈。如果再因为拜佛这件事折腾，母切身材要垮了。

本年蒲月，她满了十五岁，没过两天就月汛初|潮了。她的母亲——凌大奶奶景氏说，女孩子来了月汛，就不再长个子，不能多吃糖，不然腰身要圆了。

凌青菀的亲娘舅，乃是太原刺史，正四品的封疆大吏，统辖全部河东路的军队。

她思前想后，错过了睡意，再也没睡着。

她沉默不语。

“女人有点喜怒无常，这个和畴前也不一样。”踏枝委曲的想。

“甚么话？”凌青菀问。

凌青菀嗜糖如命，甚么甜的都爱吃。

“娘，我们明天去程家探病吧？”凌青菀对母亲道，“我也想瞧瞧老夫人。”

凌青菀常日里每天早上都要去给母亲存候，然后跟着母亲，去给祖母存候。她抱病这段日子，这些礼数就免了。

她想去看看那位老夫人到底如何回事，好来安抚母亲。

一向到了亥初，凌青菀才睡下。

踏枝吓一跳，不由自主今后小挪了半步。

轩窗半推，抬眼就能瞧见圆月，吊挂在碧穹，好像玄色绒布上托着的宝珠，清湛琼华倾了满地。

凌青菀病好以后，很不一样了。

母亲道：“晚膳都备好了，娘也有些饿。”

“不止不吃糖，还会背医书。”踏枝道。

两人就偷偷说悄悄话。

但是，先皇后的胞妹，在京里贵胄令媛中，是个出类拔萃的。她痴迷学医，又天赋异禀，先皇后就为她收罗天下名医，教她医术。

人散露深天井静，半墙明月摇花影。

“你听岔了。”凌青菀笑道。

“女人真的长大了，比畴前都雅。”踏枝心想。

现在病好了，也该把端方捡起来。

凌青菀不忍心。

凌青菀在母亲这里用过了早膳，然后回本身院子里，筹办换衣出门。

前次去拜佛，亲家老夫人撞了佛龛，在母亲看来是冒犯了神明。

因为先皇后姊妹俩，学医就成了盛都城里的一件雅事。不学医，在先皇后跟前都说不上话，表里命妇们趋之若鹜，这跟“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如出一辙。

“说要回家.......呃，还说不怕祖母和婶娘，要跟嫂子过......”踏枝道。

力图上游的夫人们，都咬牙读起了医书。

卫夫人是前朝的书法名家，她的字斜长婀娜，娟秀中带着几分凛冽，很多人攻讦她不循分。

大哥去了宗学，四弟出了族学，都出门了。

凌青菀送走了母亲和大哥，见时候尚早，方才戌初二刻，就想练练字。她在抱病之前，一向在临摹卫夫人的字帖。

盛都城里一时候风行香阁学医，贵族女人们，再笨的要背几个医学上的词，对付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