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哈罗德与信[第4页/共5页]
方向走去,大腿上的肌肉开端一抽一抽。 潮退了,几艘划子错落着泊在坑坑洼洼的玄色河泥上,懒洋洋的,已经褪了色。哈罗德盘跚着走到一张空着的长凳旁坐下,翻开 了奎妮的信。
莫琳悄悄掩上戴维的房门,站了一会儿,感受着他的气味。她 悄悄拉开每晚亲身关上的蓝色窗帘,看垂到窗台的帘子边沿有没有 沾上灰尘;然后细细擦拭他在银色相框里的剑桥留影,另有中间的 吵嘴婴儿照。房间每天都打扫得干清干净,因为她在等戴维返来。 谁也不晓得他哪一天会俄然呈现。在她内心,会有一部分永久这么 等着。男人不会明白身为人母是甚么感受,那种因为爱得太深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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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弗莱从打扮台抽屉里翻出几页信纸和莫琳的圆珠笔。 该对一个罹患癌症即将离世的女人说些甚么?他很想奉告她本身有 多遗憾,但“深表怜悯”几个字感受如何都不对,就像不幸的事情 真的已经产生了才从店里买张卡似的,并且也太正式了,显得他其 实并不那么在乎。他试着下笔:“敬爱的轩尼斯蜜斯:朴拙但愿你 的身材早日病愈。”停下来想想,太拘束了,何况也已经不太能够 产生,因而把纸揉成一团丢掉,重新开端。他向来都不太会表达自 己。这个动静给他带来的震惊太大了,实在很难用说话去描述;就 算他有这个才气,向一个二十年没联络的昔日老友倾诉这些,仿佛 也不太得当。如果换过来是他病了,奎妮必然会晓得该如何做。要 是他对本身也那么有信心就好了。
哈罗德感受有点喘不过气来,仿佛哪怕动一下四肢,乃至只 是牵动一丝肌肉,他尽力压抑着的庞大情感都会喷薄而出。如何这 样就过了二十年,连一个字都没有写给过奎妮?她的形象垂垂闪现 在面前,一个娇小的黑发女人,多年前曾和他一起事情过。她应当 有……多大了?六十?还得了癌症,在贝里克郡等最后时候的来 临。真不成思议,他想。全天下那么多处所,恰好是在贝里克―― 固然他向来没有去过那么北的处所。他望向窗外的花圃,看到一 个塑料袋挂在月桂篱上,在风中高低翻飞,却没法摆脱,获得自 由。他把奎妮的信装入口袋,悄悄按了两下,确认放稳妥了,才站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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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一头银发,身材苗条,走起路来轻巧利索。他们刚熟谙的 时候,哈罗德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逗她发笑,看着身材均匀的她笑得
那封窜改了统统的信,是礼拜二寄到的。四月中旬一个再浅显不过的凌晨,氛围中飘着洗衣粉的香气和新奇的草腥味。哈罗 德・弗莱刚刮完胡子,穿戴整齐洁净的衬衫,系着领带,坐在饭桌 前。他手里拿着一片吐司,却没有吃的意义,只是透过厨房的窗 户,凝睇着修整过的草坪。草坪正中间杵着莫琳的可起落晾衣架, 一小片绿被邻居的木栅栏紧紧围起来。
哈罗德把信拿出来,感遭到莫琳一向在盯着他。他扶了扶老花 镜。信是打印的,地点是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处所:圣伯纳丁临终关 怀疗养院。“敬爱的哈罗德:这封信或许会让你小吃一惊。”他的 目光一下跳到信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