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夜之寒[第2页/共2页]

含光露再笑道：“你别慌，老夫昨晚给他喝的但是好酒，戋戋一夜风寒侵不了他的身子的。”

林有悔听了，却立时问他道：“那我方才唤他，他为何不睬睬我。”

含光露见早餐筹办安妥，便即昂头，向着梢顶之上的杜震，似是说话，却又不出声。林有悔只见他嘴唇微动，在抬眼看，杜震竟是身子一动，直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夜无话，时至朝晨，东方鱼肚白，拢火燃尽，一股凉意袭来，林有悔身子一寒，蓦地醒来，抬眼望那梢顶，杜震如木雕普通站在枯枝败叶之上，他似是悬在那边，也似脚下吸附在那上面，正随风而荡摆着。

林有悔一宿未睡结壮，心中实在替杜震分神，恐他受凉又忧他在梢顶睡着，一个不谨慎摔将下来。她直对峙到半夜时分，高低眼皮粘连再不分开，昏沉沉晕睡畴昔。

林有悔便即递过一碗鱼汤给他，正要开口言语，含光露倒是先道：“小子，你倒没使老夫绝望，便只半天一宿之间，这踏木之功就学得了。恩，还不错，待老夫好好教你一番，今后也与臭老道的门徒比比凹凸。”真不知他与王玄甫甚么恩仇，到处都要与他争个高低。

杜震闻听徒弟之言，谦善道：“都是徒弟教诲有方。徒儿昨夜上得树去才体味徒弟的企图，你要我多食醉酒，虽是增了困难，倒是功而倍之，酒暖心胃，这一夜徒儿竟是不冷，真是要多谢师父。”

林有悔听了，便去河边捞鱼，两人在树下忙活一番，一锅子奶白的鲜汤儿便飘出香气来。凭心说，这几餐炊事倒甚是不错。

他言的是，杜震谨慎谨慎、聚精会神踩在树枝之上，时候久了，心神因过分专注，而耳不听旁声，目不视别物，身子与那风儿、树儿早已分解一体，任劲风狂呼，枝叶败零，他安闲上无事普通。这踏木的轻身本领，杜震确是练成了。

他边说边点头，持续道：“我之前也与你说了，踏金，你能一月学成便算我没看错你，不要想着一步通天，任何神通都是水滴石穿、日积月累才修得的。”

一餐野味盛宴，除却沉骨，杜震足足吃了十几斤的筋肉，又饮过烈酒，不但身子赘累，脑筋也是不清，摇摆晃爬上树干，冷风一吹，酒醒三分，突感白天所练已是白搭，现下竟是连手臂般粗细的枝杈也是不能再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