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第1页/共3页]
曾经,她只是不在乎,因为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在这里了。那本身的生存亡死就看得淡了。何况是财物。
他们就在余杭租宅子住下,又请了婆子照顾侄女。
从而后,天涯道别,你我异路。眼泪各自流尽。
明天你救下林若山以后,再待在贾家,处境只会一起糟下去。而我这个老太婆大哥体弱,活不了多久,也护不了你多久了。
耳边有嗡嗡声响起来。有人在说他们疯了。
老太太说着,豪淘大哭。哭着哭着,还喘起来了。
史老太君闭了闭眼睛,半晌,极其怠倦地说:“好了,他们疯不疯,莫非我们不清楚?”
“.......嗯。”
他们离京的时候,恰是秋初。
林若山站在那边,对史老太君还是对谁说:“我都不要了。”
但是,她明天这是在哀告,哀告那些说爱她的人,放过她的叔叔。也放过她。
仅剩的两个林家人说,我们都不要了。你们别惊骇。
当时候,这桩逸闻已经京都遍传。
渡儿比黛玉叔侄走的还要早三天。
此来吾友千里别,我亦将作千里行。
这一天,叔叔坐在床边,摸着侄女的头发,问:“黛玉,你悔怨吗?”
那是一个月光亮白的早晨,古道边,黛玉叔侄去送渡儿。
车马磷磷,终有一别。
宝玉凝睇着她,嘴角在笑,眼里泪珠如坠,渐渐说:“那么,从而后,宝玉就死了。”
她晓得,一向都晓得。
在贾家住了六年的黛玉,要和她的亲叔叔走了。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返来。
黛玉弯着嘴角一笑,俄然开口,唱:“送君千里行,天涯共明月......”
黛玉半睁着眼,看窗边的桂花树。
叔侄两个,叔叔清癯。侄女病弱。穿戴虽像是殷实人家,但一个丫头小厮都没有跟着。
渡儿点点头。
但是,即便是看似最狷介的贾政,也渐渐低下头去了。
而这一回,她被过于澎湃的肝火所鼓励,也仿佛被明天过于英勇的行动所鼓励,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逆着畴前学的孝道、礼教,哽咽着嘲笑:“要审?那就审我罢!我才是祸头子!”
另有人干脆出狠招,说黛玉这是中邪了,把黛玉拉下去,关几天饿几天去去邪,就好了。
黛玉猛地愣住脚,看着他,忽地也流下泪来:“......嗯。”
以是,黛玉不能走。
宝玉低低问:“你真的要走吗?”
好笑。一个孤女,一个疯乞丐,他们贾家显赫之家,谁怕他们?
黛玉也堕泪:“祖母,那的确是我叔叔。”
林若山被他们当着面欺侮,也没有甚么反应。只是听到这里,昂首望向黛玉,问:“你想留下吗?”
黛玉看到叔叔,平静了一点,她昂首望着外祖母史老太君,望着王熙凤,望着两个娘舅,望着舅母,望着贾家统统参加的人,忍住眼泪,悄悄地,也说:“我也都不要了。你们......你们不要惊骇。”
凤姐道:“林mm,你想细心了。你叔叔早就出海祸……归天了。恐怕只是长得像,来攀污的。”说着,命人捆出去林若山。
这一年将近中秋的时候,杭州边住了一对叔侄。
他听凤姐说过以后,为了不让黛玉走,也是坦白的共犯。
歌调清越,渐渐地,歌声里带了哽咽。
不要甚么?惊骇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