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千金难买老来瘦[第1页/共3页]
不过,张悬鹑向他摸索时,步安还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道:“现现在,张大人还是戴罪建功之身啊……”
事情说穿了也简朴。
宋蔓秋用心朝着他的背影,大声答道:“步公子谈笑了,这一句简朴,便是字面意义嘛。让我猜猜,公子要问的第三句,但是‘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可步安只当没听出来,笑着道:“是论语。”
圣旨来的实在太巧,不早也不迟,恰好是在邪月第九夕俄然消逝的这一日!实在让他百口莫辩。
他鼻音重,齿音轻,不像是疑问,倒像是调侃。
见步安仍旧老模样,一脸轻松笑意,苏澄庆才清清嗓子,接着往下道:“你那婶娘送来银子时,竟是瘦了很多……安儿你看,咱的买卖也垂垂做顺了,这些银子固然不是小数,却也……”
可更加令她们诧异的还在前面。
甥舅二人已经小半个月未见,坐在步府书房里,苏澄庆神情中不自发地带着谨慎。
“世畋兄……”步安拖着长调,跟在宋世畋身后,朗声道:“世畋兄家学渊源,我迩来读书,赶上很多疑问,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宋蔓秋迩来老是愁眉不展,听到他问这个,才明白其中意义,展眉一笑,偷瞥了宋世畋一眼,缓缓道:“自贡问夫子,何为君子。夫子答说:先做后说……”
笑声从客舍别传进屋里,宋世畋紧握剑鞘的左手微微颤抖,脸上涨得通红:仿佛不是惭愧,更像是一种身不由己,徒呼何如的哀思。
步安见他有讨情的意义,哈哈一笑,打断道:“瘦了?瘦了是功德嘛!令媛难买老来瘦!”接着理所当然地掂了掂银票,随口道:“何况还买了个经验呢,物超所值了。”
但是明显,宋女人这句“言之不出,躬之不逮”,更能从背面烘托她表哥“光说不干的豪放气质”。
宋世畋脚步慢了下来,仿佛是迟疑踌躇过后,才停下脚步,却不转头,站住了道:“甚么书这么难,连你也读不懂吗?”
隆兴二年十月末,十一月初,嘉兴府单单恶吏就斩首了十余人,百余地痞地痞被游街示众,悉数问斩。
苏澄庆一个外来贩子,俄然起势,在嘉兴城里创办当铺、领受牙行,乃至于把手伸进了粮食、官盐与漕运等等行当,必将夺走了很多人的饭碗。
有几个丫环不由惊奇得面面相觑――虽说公子从未在她们面前闪现,可毕竟才名远播,如何竟连论语都读不懂?
两人迎头相遇,宋世畋又是一声冷哼,接着擦身而过,径直今后院去。
步安恍然点头道:“哦……本来夫子是这个意义!谢女人我为我解惑……另有其二,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又是甚么意义?”
这两人一搭一档,句句都戳在宋世畋的把柄,恰好都是孔老夫子所言,宋世畋纵有一肚子来由,也无从反击。
权知嘉兴,妙就妙在这“权”字上,既有临时暂代之意,又有考教查勘的意味。步安一时也闹不清,这是天子小儿的意义,还是吏部天官的决定,亦或是孔浩言与李岳二人对这位嘉兴同知心存芥蒂,用心在这儿留一手……
“安儿……”哪怕只是这宣称呼,他说出口,都下认识观瞄步安的反应,恐怕他听得不顺耳,嫌本身倚老卖老。
宋世畋有过经验,本日机警得很,焦急提示道:“此人贼精,旁的便也罢了,他说论语读不懂,就准是有甚么歪脑筋,要拿我们寻高兴,表妹莫要自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