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伯家兄弟古怪多[第1页/共3页]
伯玉垒来不及细看,随衣传广跨进垂花门,顺着带双钱纹图案细石墁的甬路,往正屋走。他边走边看,只见四周抄手游廊环抱,北边五间悬山顶正房,前后出檐,摆布各有东西配房四间。正房前,甬路两边各植一棵石榴树,累累果实挂满枝头,比红花更艳。伯玉垒在内心说,不愧是世代仕进的人家,这气度,我们做酒槽坊的经纪人家几辈子也赶不上。
衣传广说着“花径未曾缘客扫,陋屋今始为君开”,一向把伯玉垒让到正房最中间的大会客堂,此时天赋方才亮。
伯玉垒一惊,站起来高低打量了衣传广一下:“你繁华之人,我得志穷汉,你给我施礼干甚么?”
伯玉垒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劝道:“人生有了落差,才有比较;有比较,才气熟谙本身,熟谙实际,今后站在十字路口时,才气敏捷做出精确挑选。有落差不要紧,要紧的是如何面对。先求接管,再求窜改。高处站,低处行。”
随后兄弟两个扶柩回籍,靠家里的五百亩良田收租度日。伯玉堂娶了从小指腹为婚的表妹秦金莺,而后五年,连生一儿一女。
兄弟两个都无甚志向,伯玉堂爱好研习老庄,脾气又过火,虽说有了孩子,他本身还跟小孩一样,秦金莺忙里忙外,和顺贤淑,管着家里大事小情。伯玉垒痴迷武功,一传闻谁武功好,就从速去拜师,成果却连一个端庄徒弟也没碰到。兄弟两小我整天自在涣散,还像平常一样大手大脚费钱。
里头两进院子,进大门以后,是外院,顺着甬路右拐,一道栗瓦粉墙横亘面前,摆布有东西配房多少,粉墙中间一道垂花门,比大门楼子的雕镂邃密百倍。麻叶梁头下,倒悬两根透雕莲瓣垂花柱,两垂花柱间的横木上是油漆彩画。全部垂花门采取一殿一卷式门柱,门洞里有雕镂精彩的花枋。
伯玉垒听了衣传广的安排,连连摆手推委,说本身是一个浪荡不羁的糟老头子,如何敢第一次到府上,就如此叨扰,不成体统。
“好好好,来,再干一杯。”
衣传广哈哈大笑,说伯叔不必拘束,在这里就如在本身家一样,如影响了长辈的自在安闲,将是本身的罪恶。
衣传广站在伯玉垒身后鞠躬,说道:“敢问伯叔给石磨盘敬酒,这磨盘有何来源!”
衣传广请太太刘氏出来见过礼,丫环端上最好的龙井茶。衣传广叮咛厨房把伯玉垒的一日三餐都备好,中午和晚膳要有上等桂花酒,他要和伯叔秉烛夜游,观花弄月,畅谈古今,不醉不归。
本来,四十多年前,伯玉垒父母接踵抱病归天,那年伯玉垒15岁,哥哥伯玉堂也才18岁。他们家偌大的酒槽坊无人办理,兄弟两个身处他乡,举目无亲,只要一两个他父亲生前老友,时不时来帮手。但那两小我到汉南并不久,尚且自顾不暇。伯玉垒兄弟两个都爱好老庄,偶然运营,只得将在湖山省顺昌府汉南县的酒槽坊贱卖,卖主同是直隶省人,叫钱竹坡,比伯玉垒大不了几岁,却夺目无能。
“天下之人,有富有贫,自夏商,恒也。然高低贵贱却不能以财产辨别,我鉴定,你是高人,潜龙也,故施礼。”
他悄悄走近,只见那人恰是怪人伯玉垒,口里念念有词:“你一口,我一口。我有你也有!”
“好吧,看在同是爱酒人的份上,说好了,我是个浪荡人,不懂端方,不要嫌弃……”老头有点欢畅,另有点啰啰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