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离别（四）[第2页/共4页]

他只是坐着，却让人平白感觉严肃，两道剑眉横斜入鬓角，眸中模糊有刚毅之色，薄唇紧抿，漂亮不凡，沉稳端庄。

千梵收起笑容，正色道，“王爷指的是后闽王以公主为质入荆之事？”

他眼里一热，“师父！”

有人说他三娘舅大外甥的兄弟在宫里当差, 亲眼瞥见后闽公主的美人图了, 那美的跟天仙似的，把三千粉黛都比下去了，等公主一来, 统统的贵妃都要得宠。

怀远王没看他，嗯了声。

这么个气度轩昂身姿伟岸的男人竟然不良于行？

不知是不是头疼病犯过，带出了其他的弊端，还是说他年纪大了，活的时候久了，身子骨不可了，图柏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空落整日在四肢百骸里游走，从骨头裂缝往外渗着涩疼。

千梵眨了下眼，点头。

千梵拍了下还在愣愣然的一玄，“去斋房给公子取些稻米。”

但此时，却只要寒冬凛冽。

杜云缓慢看了一眼图柏, 低头往嘴里塞一大口米饭, 边往外喷饭边道, “不看，就是要来嫁给本大人，本大人都不奇怪，公主能有多都雅，能比我家老图还耐看吗。”

也不知是不是恋人眼里出美兔。

清茶升起淡淡的白雾，透过雾气看人，眉眼都非常和顺。

一群大老爷们吃起饭来也带劲，一会儿闷头不说话半桌子菜就没了，杜云从饭碗间探出视野，瞥见图柏一手撑着下巴，默不出声看着碗里的菜，他多嘴问了句，“想甚么呢？”

“是。暗探所报，后闽王生性狠辣孤傲，以他的性子，按理来讲不成能会将主动提出将自家女儿送入大荆以示臣服，本王思疑他此行另有筹算，你这段时候留在宫中，等后闽公主入朝后暗中派人盯着她，莫让我那王兄被鬼迷心窍，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一个游牧散居的部落想要如何窜改乾坤。”

只要有一点红，都能引发相思。

地上的杜云神采缓慢闪过一丝生硬，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扒住桌子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从速吃，吃完干活去。”

“十九爷可曾想过公子为何活力？”

怀远王与他悄悄一碰，“嗯，本王晓得了。”转头看着大殿外白雪渗入出去的微光，握住身下轮椅的扶手，眸中黯然，隐有恋慕之意。

听他说完，怀远王沉默半晌，自顾自点点头，哦了一声，“跟他一样。”

千梵神情冷酷，手腕却猛地用力，青年的剑‘呛啷’一声掉落在地，红素绳缓慢收缩，剑柄一起摩擦出火星，跃进了千梵手里。

“山月，好久不见。”男人开口。

礼佛殿内檀香袅袅，透过氤氲的青烟能瞥见殿外一片乌黑，一玄撩开眼皮偷偷望向殿外，瞥见碎雪花纷繁扬扬满天飘落，簌簌的落雪声中异化着刀剑碰撞的金石之声。

他的脑袋已经不记得了，本能却还还是在，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手都还记恰当初他坐在老旧衙门的后院里，隔着一只开满碗莲的水缸偷看屋中闭目修禅的人。

此人便是远在江湖万里、当朝天子的最顾忌的怀远王爷。

怀远王与他是臣是友，已是了解多年，山月禅师露在内里的皮郛再如何清风皓月温润如水，骨子里仍旧有一座险要清傲的山，千钧万担，无人撼动，绝壁深谷，埋没急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