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鬼说（十五）[第2页/共6页]

“很至公忘我。”图柏叠起苗条的双腿，靠回椅背，歪着脑袋，用指尖抵着太阳穴，“你气死赵王爷，杀了歪曲你爹的下人，路上对你出言不逊的假羽士也不放过，杨文晏，传闻你家世代都是读书人，看过的书很多吧，四书五经、春秋大义，魑魅魍魉…”

会一点。

赵璟自幼痴迷江湖骗术，玩的一手乔装打扮，还专门做了杨文晏的人皮面具贴身放着，这会儿俄然想起来了，在追兵赶到之前，将杨文晏点了穴。

他们老的老、残的残，新媳妇肚子里还揣着娃，没过量久，赵王爷就带人追来了。

水鬼刚强艰巨的说，“不…认…我…会…走…”

图柏黑漆漆的眼沉沉看着杨文晏手里的黑瓷坛，刀削般的唇角勾起薄薄的笑，“杨先生，人身后能成怨鬼的能够性有多大？不会这么刚巧你身边就有一只阴魂不散的鬼替你报仇吧。”

赵璟是鬼，怕光，但他恰好呈现在夜里有光的处所，带着骸骨葬身的河水化作一捧冰冷的血，在深夜里将许本昌和何强瞥见的处所照亮，看清楚了吗，瞥见他们挣扎堵塞，灭顶在翻滚的渭水河里了吗。

噗，油盏本身亮了起来，图柏眯缝着眼，看见面前的和尚面沉如水，用一只手指悄悄抵着跪在地上的水鬼的森白的眉骨中心，将狰狞扭曲可骇的东西轻松节制住了。

跟着他手心的红结绳一点点抽了返来，在图柏眼里，那只俊朗惨白又刚强凶暴的鬼就跟着这根红线被千梵收进了手心。

杨章是叛徒，杨家的人要谋反会扳连王府……统统的事一刹时涌来，将赵璟打击的两眼发黑，本想将人带归去好幸亏问问他爹，谁知就见赵王爷踩着雨里，眼里积满了暴虐、气愤、阴霾莫测，唇角紧绷着，从充满皱纹的脸皮下放出几个字，“灭口，一个不留。”

“谢啦。”图柏抛个媚眼给千梵，接过黑瓷坛，解开坛盖，一股淡淡的朽木味飘了出来，细沙般的灰土里，正埋着一张黄底血字的符咒。

无声流着血泪，无可何如，无能为力。

红线的另一头平空垂了下来，地牢里阴冷潮湿的腥味渐渐散去，清癯的男人抱着黑瓷坛，紧紧盯着千梵手里的红结线，在千梵全数收起时，他冷酷死水般安静的眸子颤抖起来，出现一阵狠恶的波纹。

地牢的油盏腾跃两下，昏暗淡暗将四周照的影魅诡异，七年前的文静墨客现在已脸孔全非，惨白阴霾、沉默孤寂，像孤魂野鬼孤零零在人间飘零，他安静的讲完这统统，感受脸上有些湿，伸手摸了下，竟早已满脸泪水。

幽州赵王封地是假，蒙蔽圣心是真，明着向天子卑躬屈膝赏封地盘，公开里珠胎暗生勾搭其他藩王暗害策反，筹算一举起兵北上攻打帝都。谋逆策划中，被杨文晏之父杨章偶尔撞破，杨章其人饱读诗书端方不阿，职任幽州管事，常与百姓打交道，深知百姓痛苦。

赵小王爷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你跟杨叔叔一样唠叨，我晓得了，只要他们不欺负你，我也不会脱手的。”

前面的路一边是你家破人亡，一头是我连累九族，真不至心又何干系，杨文晏在他声声的诘责下，目光遮了厚厚的纱，卷起唇角，“至心的。阿璟你走吧，别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