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说（三）[第2页/共4页]

图柏，“冷，别动。”

闻声村民都逃出来了，李年暗自舒了一口气，掂着本身脏污的袍角，“既然他他他们逃出来了，就会返来的，不如二位跟本官回回回县衙等待。”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山中极其难走，又是深夜，黑灯瞎火，北风砭骨，一行人磕磕碰碰在泥巴里趟来趟去，从怨声载道到闷不吭声，连把脚从泥浆里拔|出来都吃力，更别说另有力量骂人了。

千梵嗯一声，也欲过来，图柏一看，立即叫住，“等等，地上都是泥。”他抬起靴子给千梵看，村庄里的路本就泥泞，此时更是一脚下去，半个脚面都能埋进稀泥里，“你回县城等我，我本身――”

图柏让开路，伸手做了请，浅笑着看他身后的肩舆，“剩下的路还请李大人躬身亲行。”

大黄狗被饿的只剩皮包骨，吃那一丁点有个屁用，图柏又取出一只栗子糕，说，“真乖，吃吧，另有很多。”

图柏，“没了。”

图柏，“……”

李大人尽是污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脸上抹，“至于至于，太至于了呜呜呜呜…”

图柏被他握停止，整只兔都心神泛动起来，他咧着嘴笑嘻嘻道，“我的心是热乎乎的。”

“正有此意。”图柏在手心掰碎栗子糕喂两只小兔吃，抬眸看向远处连缀起伏的山脉，“山洪来了，他们应当往高处跑，那座山离杨家坡比来，山上林子居多，李大人，派人去搜山，必然要将村民找到。”

两人冒雨疾行两日，终究在第三日午后赶到了临封县。

“这…”，李年动了动嘴。

他自问多情风骚，见不得女人家盈盈粉泪；尊老爱幼，受不得妇孺儿童的哭泣，没推测，这油腻腻的中年叔伯一哭起来，能力也如此惊人。

图柏高低垂起鞭子，低喝一声，“跑！”

李年双手直颤抖，“不不不晓得。”

看着肥的流油的中年男人坐地哇哇大哭，图柏本来冷冽的目光也保持不住了，唇角抽了抽，蹲下来，说，“不至于吧。”

两匹马踏碎雨水，齐齐奔出。

大黄狗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忍着，一口将栗子糕吞进了嘴里。

“你是知县，你若不晓得，谁还会晓得！”

大氅里夹层了棉花，极其和缓，千梵还没从方才的行动中回过神，清俊的脸上浮着一层莹润的粉，他怔怔看着图柏，“你拿披风…”

千梵跟在他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被山洪埋葬的杨家坡走去。

图柏另一只部下托着两只不敷巴掌大的小兔子。

图柏眉头紧拧，低声问，“人呢？”

雨终究小了，不过仍旧细细绵绵下个不断，图柏翻身上马，丢掉身上早就成了安排的大氅和蓑衣，哈腰捡起一块被冲断的木头，“看来只能走着出来了。”

他用拇指拨拨小白兔粉白的小耳朵，“不过这么长时候了，一窝兔子就剩它俩还活着。”

马蹄踏进水坑，溅起半尺多高的泥水，图柏抹去脸上的雨水，在风雨中大抵辨认了方向，“还行吗？”

千梵道，“你还想说甚么？”

屋里传来轻微的哼嘤声，图柏踹开插进泥沙里的破门，踩着石块钻出来，过了会儿，满手泥巴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黄狗走了出来。

千梵低头，看着伏在身前的毛茸茸脑袋，目光深沉，缠着佛珠的手指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