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共3页]
直到未时初,姚芸娘才爬到灵隐寺门口。彼时,方丈永德大师帮手持念珠,端方立于庞大的香樟树下,喊了声佛号,叹道:“小施主心念果断,万望安然。”说完,他递给芸娘一块紫檀木木牌,木牌色彩深且沉,打磨的光滑水润,刻有篆体的“安然”二字,人间可贵。
芸娘一听大喜,抓着陈婆子的袖子就问道:“果然好了?”
姚家三姐妹也是担忧,一行人完整没了刚才的落拓,仓猝走向大门口。只见,两个小厮正扶着一个穿戴靛色圆领杭绸直裰的男孩站在马车旁。两个小厮姚夫人只认得书墨,是她家儿子的书童,另一个想必是韩家的小厮。而阿谁昏昏沉沉的站都站不稳的男孩不恰是她家姚蕴?姚夫人的肝火都要到头了,但是碍于面子却还是忍住,狠狠的撇了他一眼。
红缨心细,前一晚已经在姚芸娘的衣裤的肘部缝了厚厚的皮子。可饶是如此,不到巳时姚芸娘膝盖处的皮子已经有些烂了,白生生的皮肉就这么在地上磨着。红缨看着芸娘额头的青紫和裤腿的血迹,哽咽道:“蜜斯,我们归去吧。奴婢求求您了,我们归去吧。”
永德大师淡淡一笑道:“这也是缘分。”
当时红袖从门房陈婆子口中传闻,灵隐寺有一护身符甚是灵验,方丈只给心诚者。姚芸娘当下找来阿谁婆子,才得知她在城外一个远亲的姻亲的村里,家中有个儿子也是生了怪病,药灌不进,人都要没了,是他亲娘三跪九叩去灵隐寺见了方丈求得护身符后,那儿子的病竟然渐渐好了。
次日卯时不到,姚夫人就带着姚芸娘、于嫲嫲、红缨和阿谁婆子坐着马车赶往灵隐寺。一行人才到山脚,就见已有很多人跪地叩首,当中很多人身着补丁,却也不乏穿着光鲜者。马车是赶不畴昔的,姚夫人令车夫将马车停到路边,堪堪正要跪下去。于嫲嫲拦住她,说道:“夫人,您已经两夜未曾合眼了,晨起就喝了口粥,如何受的住?让奴婢替您可好?”
姚芸娘也是恨不得整日待在姚蕴房里照顾弟弟,却被两位姐姐赶了出去,说她年纪还小,如果也病倒了,家里就真的乱了。
她们走的急,未曾发明树后还站着一名玄色长袍的男人,无法的对永德大师说:“那但是小叶紫檀,我好不轻易才从番邦那得来的……大师您就这么给送出去了?”
姚芸娘实在也渴得不可,她想方丈只说要心诚,没说过不能喝水,她的心是非常虔诚的,但也不敢起来,就这么跪着喝了一碗茶水。
得了母亲的答应,姚芸娘当下就混在周遭的人群中跪了下去,三跪九叩膝行向半山的灵隐寺爬去。
吃过午宴,除了有姻亲干系的,其他来宾则连续拜别了韩老夫人和韩大人,内院送客的仍然是长孙媳张氏。送客如许的活计最是辛苦,但倒是掌家媳妇的光荣。
两年前,姚蕴五岁的时候,俄然生了场怪病,请了各方名医,连宫中的太病院也让姚大人请了个遍,却无人能够断症,有说是小儿急惊风的,有说是暑伤肺胃的,也有说是下虚上盛的……莫衷一是。姚蕴短短两日就因高烧不退,小脸整整瘦了一圈。姚夫人抹着泪衣不解带的照顾儿子,姚大人则遍寻各种名医、偏方。姚萱娘和姚莲娘一边安慰着父母,一边也是心疼亲弟。